祁爷不擅长哄孩子,只觉得是文姨娘教坏了女儿,命人抱下去,送到夫人那里去。
祁夫人看着对自己满脸都是怨怼的孩子,撇撇嘴,不情愿养。
奶娘劝她:“孩子还小呢,过两天就全都忘干净了。夫人万勿与个小娃娃计较,失了名声。”
是啊,一个当家主母,跟一个庶出的孩子置气,忒掉价。
祁夫人这才让人腾了间屋子出来,派了个丫鬟去伺候,却是不愿意见到她,只吩咐道:“别让她再见到文姨娘,伺候好吃穿,态度恭敬些。”
过了两日,祁爷在夫人屋里用膳,忽然见小丫鬟急急忙忙来通传,说六姑娘撒脾气,哄不好。那小丫鬟十四五岁,脸上一条血痕,身上一团黑色的污渍。
祁夫人气定神闲,睨她一眼,道:“你这脸怎么弄的?”
小丫鬟顿时委屈地掉下泪来,她本来就是最爱娇爱俏的年纪,本来在夫人屋里伺候,也算是个二等丫鬟,没想到被派去此后一个不得宠的庶女,身份掉了一大截不说,这位六姑娘是个不通气的,在夫人这里不讨好,就拿着自己撒气。她说:“六姑娘打的。”
祁夫人摆摆手,道:“下去吧。去擦点药,姑娘家家的不要留了疤痕。”
小丫鬟擦擦眼泪,道:“那六姑娘那儿……”
祁夫人把筷子一撂,语气不好,道:“我用过膳自会去看她,轮得到你多说?”
小丫鬟连忙退下了。
祁爷看着这一幕,家里后宅的事,都是祁夫人料理,他通常不管。
祁夫人给他布菜,道:“小六儿这几天总是耍性子,一会儿夫君与我一同前去看看叭。”
祁爷:“好。也是有几日没见到她了。”
祁爷与夫人来看六姑娘的时候,六姑娘正站在案上,一个婆子在那里轻声细气地哄着。而在六姑娘脚下,脚下砚台打翻了,黑色的墨汁流了一地。还有摔碎的茶盏。
祁爷皱眉,对祁夫人道:“你就由着她这么闹?”教养女儿,是母亲的职责,祁爷心里有些不满。
祁夫人怼他:“哟,教孩子也得慢慢来啊,小六这才来我屋里几天?”
祁爷这几天在小美人那里被惯坏了,许久没被怼过,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祁夫人命婆子把小六抱下来。小六在婆子怀里拼命挣扎,嚎啕大哭。祁安道:“挺有劲儿,看来晚膳没少吃。那就饿一天叭,以后再闹,就饿一天,再闹,继续饿。”
目光转向祁爷:“这样爷可满意了?”
祁爷甩甩袖子:“教养女儿是你的责任!”问我干嘛,于我何干。
祁夫人白他一眼。
文姨娘遭了狠打,见不到孩子,又惊又怕,偏偏来给她上药的婆子什么都不和她说。
问起三个孩子,婆子只道:“老奴不是夫人院里的,不知道这些。”
问起老爷,婆子只说:“姨娘何苦这样问,老奴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老爷一面,如何知道老爷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