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没有吱吱呜呜的喊叫声,只剩下来自痛苦的轻微喊叫声,走廊上空空如也。孟晨曦轻轻地朝着自己家门口走过去,细碎的声音是从自家关着的门里发出来的,她把家钥匙给了常开。
“常开……常开……”孟晨曦小声叫他的名字,他们虽然已经做了半个月的邻居,可这是孟晨曦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叫出口时仍旧是陌生的感觉。
门里没有应答声,反倒是痛苦的声音更大。
孟晨曦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拧动,门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看到里面站着纠缠在一起的两道影子,背对着门口的稍矮身影压倒在另外一道高大的身影上。孟晨曦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奇怪思想,她没有时间去想那些到底是什么,已经握着刀柄朝着背对着门口的深灰色影子刺过去。
接下来会是惨叫声,会有鲜血流出来,沾在她手上,然后会有警笛响起……孟晨曦闭着眼睛,脑袋里剩下的声音只有: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邱洛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欣赏着。
刺出去的距离超出了孟晨曦的估计,她握着刀柄的手不曾感觉到刺到什么。睁开眼睛,那道深灰色身影已经躺在地上,身上并未有血迹。常开靠着墙壁呼哧呼哧喘气,他低着头看孟晨曦及她手里的刀。
孟晨曦把刀扔在地上,她的手背在身后,往后退。
常开伸出手,他的手臂很长有力量,他微微笑着带着点温度,只是轻轻一扯就把孟晨曦拉过去,他把她抵在墙壁上,一条手臂搭在她肩膀上面几公分的距离,“要为了我杀人?”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在头顶,暖又痒的呼吸钻进孟晨曦的耳朵里。
可孟晨曦的脑袋里只剩下嗡嗡的声音,她往旁边闪要躲开常开的气息包围,可常开握住她手臂的手不松开,“今天我帮了你,你要感谢我。”
“怎么谢你?”孟晨曦的眼睛盯着他肩膀处的衣服看。
常开放开她,收回手放进口袋里,他的笑意味不明,“我还没想到。”
“我能做到的很少。”孟晨曦实话实说。
常开走过去踢躺在地上的人,“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常开报警,警察很快来把人带走,那人支支吾吾一直喊疼,警察翻起那人的衣服,只看到后背及肋骨上几道痕迹不明显的红印子,眼睛来看伤的不重。可那人也不像故意夸大疼痛,办案的人员看了几眼常开,把人带走。
常开开车带孟晨曦去警察局,说明情况,回来已经过了凌晨,孟晨曦眼睛困得睁不开却因为旁边还算不熟悉的常开,她用力睁着眼睛。常开什么也没说,安静的充当司机,眼睛却是往孟晨曦身上看了几次,对她防备又勉强维持的挣扎表情,看得十分满足。
这惊心动魄的一晚上耗掉孟晨曦太多的精力,她只想着赶快回到颜色熟悉的屋子里去,所以她步子走得很快,甚至是刻意避开落后的常开。
常开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时,孟晨曦的手更忙乱地翻着自己的背包,沉沉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孟晨曦知道常开走过来了。
常开把手伸过来,孟晨曦低头看,是她家的钥匙,她低头闷闷地说谢谢,开门进去,立刻关上门。
这个晚上,身体已经疲惫到极点的孟晨曦,仍旧撑着精神把屋子里能换的全部换颜色。做完这些她脑袋已经没有力气再想其他的,这个晚上,睡得异常踏实。
昨晚上睡得很好,今晚上熬夜也不会觉得吃不消,常开回到家先去洗澡,穿着棕黄色浴袍在狭小的客厅里喝酒。阳台上的窗帘没有拉上,正对着的位置能看到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寒星寥寥无几,乏味的夜空像是随意的一张黑色幕布,邱洛城却看得津津有味。
差一点,邱洛城现在仍旧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那人扯开,如果……孟晨曦现在应该在拘留所了吧。如果他没有用力把那人推开,不是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困扰了他七年的人终于可以真的消失了。
可他还是用力推开那人,睁着眼睛想要从孟晨曦脸上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可她颤抖着声音叫他的名字,无助害怕地推开门,甚至要刺人时候都是闭着眼睛,她很害怕,因为她的手抖得厉害。
既然这么害怕,做个明知道有危险的旁观者,明智地躲在房间不是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