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班前主管特意吩咐过,今天要早些去公司开早会,孟晨曦特意早起半个小时,洗漱过后时间才八点过一点。孟晨曦去阳台收衣服,这些天已经养成习惯,她趴在护栏上探头往隔壁看,看到从窗户里飘出来的白色窗帘。
她记得,他家窗户是关好的。
孟晨曦把取下来的衣服一股脑塞在床上,从沙发上捞起准备出门穿的外套,穿着拖鞋打开门跑出去,他回来了。很快常开家的门被敲响,常开看起来是在睡觉,揉着眼睛精神不太好,被人打扰很不耐烦,冷冰冰地没搭理孟晨曦,打开门转身往里面走,仿佛回到他们初次见面。
孟晨曦毫无察觉,跟着走进去关上门,声音带着欢喜,“你回来了?”
常开站在柜子旁倒水,闻言转身过来看她,神情奇怪,嘴角带着讥笑,“你在等我回来?”
孟晨曦再后知后觉也意识到常开不开心,至少他现在十分不想看到她,笃定的认知让孟晨曦无地自容。孟晨曦在常开如火如炬的视线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把钥匙还给你。”说完转身噔噔跑回自己家,把小瓶子里的钥匙拿出来。
常开把钥匙放在她家的时候只是卸下来单独的两枚,孟晨曦在上面加了蓝色小海豚的钥匙串,躺在手心里小小的一枚。
孟晨曦生出一股不舍的念头,她把手掌握成拳,钥匙咯着柔软的手心,她又咚咚跑回常开家。常开已经不在客厅,孟晨曦犹豫,是不是要直接把钥匙放在茶几上,他应该能看得到吧。茶几上放着几本摊开的杂志,孟晨曦试了几个位置,反复想如果他没看到怎么办呢。
孟晨曦拿着钥匙站在常开家,东张西望,这段时间她对他家的布局太过熟悉,客厅与敞着门的厨房一目了然,剩下两扇看不到门里的是书房和浴室。孟晨曦小步往里面挪,胆战又心惊,“常开。”她唤他一声,没有听到回应,洗手间里静悄悄的,他应该不在。
孟晨曦往里面走几步,看到打开的门,这是常开的卧室。
孟晨曦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我把钥匙拿来了,放在哪里呢?”
面朝下长手长脚趴在床上的常开没有任何反应,孟晨曦猜他是不是睡着了,她自言自语,“我放在桌子上可以吗?”
常开仍旧没有任何动静,孟晨曦转身出去。可明明被她以为熟睡中的人腾一声从床上爬起来,长腿两步就迈到孟晨曦面前,长手臂一伸轻轻松松摁住孟晨曦要关上的门板。孟晨曦只觉得一股健康好闻的男性气味扑鼻而来,她的后脑勺撞在硬邦邦的胸膛上,心跳如雷,头脑昏昏沉沉像感冒一样。
孟晨曦上次是和罗烨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那次学校组织外出旅游,道路颠簸车上不少人晕车,坐在隔壁位置的罗烨霖精神不太好,脑袋一直往孟晨曦这边靠近,孟晨曦低着头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双手握成拳放在口袋里,唯恐别人看出她的小心思。一个颠簸,罗烨霖的身子歪了歪,倒在孟晨曦的腿上。
当时喜没来得及感受,完全是被震惊到,双手高高的举着,唯恐碰到不该碰的,眼睛做贼心虚地四处巡视,直挺挺地僵硬着坐了一路。
常开的手用了力气往后一扯,孟晨曦被拉得往后退,拖鞋退出来一只,穿着草绿色颜色的袜子踩在木质地板上。孟晨曦低低地叫了一声,她的后背撞在墙壁上,她的视线低垂着看着地面。
常开的手臂撑在她头右侧,斜着站着,看着她乌黑漂亮的头顶,常开忽然一阵生气,他伸手掰住孟晨曦的下巴,强迫她把头抬起来,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你为什么总是低头看地上?”他的手指肚下是白皙柔滑的皮肤,粉黛未施却莹白干净,她的毛孔几乎看不到。
“你不是害怕和别人接触吗?怎么还一次两次往我这里跑?”常开低头,“这是你欲擒故纵的手段?你是不是对所有男人都这样。”
孟晨曦眼睛越过常开的肩膀看着半开着的门板,她想离开,“不是。”
“那是为什么?”常开靠近步步紧逼。
孟晨曦咬着嘴角,眼睛闭起来,“我要去上班了,钥匙还给你。”她伸出手,常开没有去接,她摊开手掌松开手,清脆的响声落在地板上。
伴随着这声声响,常开再次不管不顾掰住孟晨曦的下巴,强迫她抬高,闭着眼睛低头吻上去。奇怪的是,孟晨曦这次没有闭着眼睛,她睁着眼睛看眉头紧锁眼睛用力闭上的常开,他亲吻的动作粗暴带着惩罚的意味。
她想到那个颠倒错乱的夜,那晚常开也是这样对待她,可唯独没有亲她。
孟晨曦推搡的手挡在他胸口,手掌下的心跳乱了节奏,她为什么觉得常开此刻是痛苦难受的呢。很久后,常开放开孟晨曦备受凌辱的嘴巴,“我不是耐心的人,别再挑战我。”转身回到床铺旁,倒进去,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孟晨曦最终还是把钥匙放在茶几上,她很少再见到常开,他有时候还是会回来,次数没有以前那么频繁,鲜花终于不再送来公司,同事小声议论孟晨曦应该是分手了。罗烨霖是偷偷回国的,家人并不知道,可就在他回国的第二天,被人强制带回家,仍旧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告诉了他家人。
经过门口时候,孟晨曦强迫自己不去扭头看隔壁的房门,去阳台收衣服的时候,勉强维持着不转头的动作,努力回到没有遇到常开之前的状态。常开对孟晨曦来说像是浩瀚无际的大海,壮观激烈带着神秘感,可孟晨曦害怕被溺毙的感觉,她要离常开远远的,这是个危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