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范文斌绝对没有想到,他的这个用土地入股当股东的,看起来很长远也很好的想法,一经推出,就在范家渡引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听见这个消息的一瞬间,父亲范有民,弟弟范文功,就首先持很激烈的反对态度,从而,引发了一场家庭内部的剧烈矛盾冲突。
他很清楚,包括自己家在内的这场剧烈冲突,从自己与李满荣达成协议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点燃了导火索,至此,引爆了炸药包,将范家渡炸的鸡飞狗跳墙。
“哥,你这是咋了?怎么帮李家干起了这惹人唾骂的事儿?”范文功冷冷地瞥了一眼哥哥,非常不满意地质问道,“你是不是脑子真的不正常了?”。
吃过晚饭后,围坐在火炉边,范文功正与婆娘说大女儿彩霞的婚事,就接到了范文斌的电话,要他来一趟父亲家里,说有要事商量。
挂断电话,范文功冷冷地说了一句,这个当大哥的,得了一场精神病,把好好的公司董事长的位置,让给了儿子范学华,而自己则跑回老家来了,也不怕被人耻笑?
“斌斌,你怎么跟李家那混小子搅合到一起了呢?前几天,他还跟我大嚷过一仗呢。哼,这小子以为自己是村长,手里有权,就想欺负人。”。
一提起那天因为肉苁蓉种苗而与李满荣在村委会大争大吵的事情,至今,很多天过去了,范有民还愤愤不平,觉得李满荣这是在公然欺负老范家。
见父亲弟弟都很反对自己,范文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反问了一句。“你们与李满荣有矛盾,总不能让我也跟他趁仇人吧?”。
弟弟之所以反对自己,他很清楚,是因为在年初,与李满荣争夺范家渡村委会主任的时候,范文功失败了,窝了一肚子的火气。
后来,又想利用自己与糜滩乡长高义勇是老同学这层很铁的关系,让自己这个当大哥的出面,唆使高义勇随便找个借口,将李满荣轰下台,不料,这个目的,最后,也没有达到。
就这样,范文功对这个哥哥,心里大为不满,认为他胳膊肘往外拐,不帮家里人也就算了,如今,居然与李满荣搅合到了一起,拿弟弟与老父亲开第一刀,让他不得不很是生气。
恰好,那块很能够吸引游人的独石头,就在父亲承包的河滩地里。按照范文斌与李满荣的计划,这块独石头,是未来文化度假村里不可或缺的一道风景线。
要建设度假村,就必须占用这块河滩地。可父亲弟弟这样一种很反对的强硬态度,让范文斌即刻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哥,那块河滩地,我跟爸已经商量好了。明年开春,就由彩霞来种植肉苁蓉,你别再痴心妄想了。”。
范文功语气很果决地说:“别说李满荣一个小小的村长了,就是乡长县长来了,我也不同意入啥度假村的股,当啥股东,看能把我弄球个啥?”。
“我这不是跟爸正商量这事儿吗?”范文斌的火气也渐渐涌了上来,紧盯着弟弟,厉声说,“你发这么大的火气干啥?”。
见兄弟两人都瞪起了眼睛,像打架的公鸡,一个不让一个,王芳赶紧说:“这块地,是你爸从村委会手里承包来的,与你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吵啥吵的?”。
“你妈说的很对。那块地,是我一手承包的,在合同没有到期之前,由我经营,谁也不要乱插手。”。
对两个儿子都想占有那块河滩地的做法,说句大实话,范有民很是反感。在这之前,为了这事儿,还与范文功在地里大吵过一架,至今,记忆犹新。
见父亲神态很是冷峻,说话的语气也非常严厉,范文斌弟兄两人再没有说话,只是互不服气地对视了一眼,就暗自生闷气。
“斌斌,李满荣出的这个馊主意,分明是拿你当大头。”少许,范有民冷声说,“他不出面,躲在后面,让你干得罪人的事儿。”。
“你说的啥股东,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听也没有听说过。依我看,这纯粹是把我们这些人当三岁小娃娃一样,变了个法子,哄着没收我们的土地呢。”。
见父亲这样说话,范文斌赶紧解释道:“爸,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儿。这拿土地当股东,就等于拿钱投资,以后有了收益,就能够得到红利。”。
“你说的那个股东,我不想当。那个啥红利,我也不想要。这土地嘛,我也不想入股,还是自己种起来放心。”。
说完这句毫无回旋余地的冷话,范有民就只顾着抽烟,不但不再说一句多余的话,甚至,理也不理这个儿子一眼。
“对,还是爸说得对,主意正。”范文功见父亲这副神态,很是得意满足,不由自主地高声附和道,“就按爸刚才说的去做,看他李满荣能干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