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景正青身为武者根本回答不了她。
但是场内有的人却能回答她。
卫雷说道,“那是召唤师之间成亲的一种方式。与世俗的礼仪并不相同。只要召唤师之间递结了婚契,便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而且只要有了婚契,想要解开,必须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召唤师之间,很少有婚契,哪怕真正的成亲,也很少有缔结婚契的。因为这是一场极大的冒险。而这在真正顶级的召唤师之间,存在的可能性便愈发小。”
卫雷的一番话,令靖容摇头。
她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
“如果缔结了婚契,会怎样?一方有可能毁掉另一方吗?”傅靖容紧问。“比如,一方把另一方的记忆抹掉。或者是毁掉对方的空间之类?”
“当然可以!”
没想到卫雷会有这样的回答。
傅靖容吃了一惊,怔怔听着他的话。
“记忆可以被抹掉。空间也可以被毁掉。但是这是彼此双方之间的。”
卫雷慎重地说道,伸手轻轻地抚着自己的下巴,“当一方将另一方的记忆抹煞之后,同一时刻毁去的也是自己的记忆。召唤师之间的亲密关系,只会造成他们之间的互相伤害。并不是只有一方承担后果。”
“主子你的意思是?”
傅靖容坐回榻上,整个人都处在一处极度的痛苦之中。
她没有想到,司徒引会宁可毁掉自己对他的记忆。也要这样做。
而自己若忘记他,那么他也会忘记她。
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随着时间的慢慢消失,她会彻底忘记他。
而在迷兽森林之中的司徒引,也会彻底忘记她。
被鬼王所困,无论是被杀还是灰飞烟灭,他都会永远地忘记她。
他,好狠的心!
自己死,却不要让她再记得。
她不允许。
“咦,没有看到冰见啊。他去了哪里。”
“跟修槿一样没有回来。”有人硬生生地回道。
靖容沉默地垂下头,“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主子你……”
“退下。”
所有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
靖容看了一眼这个房间,只觉得它在自己的记忆中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淡漠。到最后只觉得没有一点儿熟悉感了。
原来记忆是这样失去的。
天玉疲累地爬出来,软软地在地上瘫成一团。
回头看到傅靖容抱膝坐在地上,默默垂泪。
天玉挪过来,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她的金豆子,“姐姐,别哭,我们还可以再回去的。等我们更厉害了。就去找回帝尊,可以找回的。”
“呜呜呜。”火狐狸不知从何处冒出来。
“是啊主人。”旋风暴龙也变得瘦削很多。此刻从空间内出来,却只能以虚化的形体存在。
靖容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头倍加疼痛。
为了菩提魄,看看她都失去了。失去了司徒引,失去了她最宝贵的记忆美好,失去了她心中的至爱。
“姐姐你在后悔吗?如果爹爹知道,他会伤心的!”
天玉感受到傅靖容的心意,不由地伸出小爪爪抓爪她,“不要哭,不要哭啊。”
“不,我没有后悔。只是失去了司徒引,还有那些记忆。”
靖容吸一口气,泪落得更凶。
“嘻嘻。”
突然天玉却笑了,伸出手来,“姐姐你是在找它们吗?”
靖容不经意间看到他小爪爪上那些光影,竟是如放映的屏幕一般,自里面出现司徒引的影像,他们坐在西羽城的屋顶上谈心;他们在海水中与海猴子相斗;他们在这间屋子里面做羞羞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