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信安奔跑着,茹月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潸然而下,大声道:“信安!我在这里!”
可许信安跑到一半,看到挥着斧头的谢雄,终于还是退缩了。他停在一半,脚步慢慢退后,无比眷恋的往了一眼茹月,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就连幻象中的他,也带给茹月无尽的绝望啊。
一团阴影照在茹月头顶,茹月闭上眼,任凭谢雄扼住她的手腕,满口脏话地拳打脚踢。
茹月咬着嘴唇,始终没有睁开眼。
茹月被送到了夏家,或者说,茹月被捆押到了夏家。
她机械的被人搀扶着,过火盆,简单行礼,磕头,最后被送到了房间里。
新房明显是刻意收拾过的,铺上了桃红腈纶面料绣鸳鸯的床单被罩,地上看上去清扫的干干净净,灰尘和残渣却都被积累在墙角,被一把扫帚遮挡着。
茹月感觉非常冷,方才奔跑过后流的汗黏黏的浸湿了里衫,如同一张放在洗碗池里久晾不干发霉的抹布一样贴在自己背上,她打了个寒战。
此时万万不能绝望,茹月拳头握着紧紧的,这有不是绝路,自己的人生才刚开始,怎么会放任它走向深渊。
夏家长子夏福拖拉着鞋子走了进来。因为婚事办的简单,村里人大多都不知这边在办喜事,于是那些闹新房繁琐的礼节就这样免除了,这样也好,正得他们的心意。
他推门一进来,茹月就嗅到一股酸臭的味道,她在盖头下面,看见夏福的一双布鞋破了洞,大拇指长长的伸出来,裤腿十分不合身,长了一大截,只能一层层的卷起来。
看样子是一条新裤子,茹月觉得十分滑稽。
夏福将她的盖头一掀,一股凉风从脸上拂过,茹月这才看见了夏福的模样,一张泛着油光的方脸,下颌骨突兀的撑在两边,几根头发稀疏的立在头顶,稀眉肿眼,嘴角还有一颗巨大无比的痦子。正从上到下直勾勾的打量着茹月。脸上挂着奸猾的笑。
茹月压抑住自己强烈想要作呕的心情,风轻云淡的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