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经过一番唇枪舌战,伍子胥终于接受了范蠡的献计。
起初,伍子胥始终觉得,范蠡说的强国外交、弱国欺凌,一是会让世人觉得吴王是个恃强凌弱之人,二是会让弱小国家心生芥蒂,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反抗,对吴国来说也是麻烦。
而范蠡自然是有备而来,他先侧面迂回了一番,展示自己的不足来恭维伍子胥,见伍子胥放下敌对态度,范蠡才开始他的“洗脑”。
故而,范蠡谦和地对伍子胥说:“多谢伍相国高看一眼,其实范某在不在吴国也都一样,我侍奉越王,越王侍奉吴王,说白了,范某早就是吴王的臣子,一直待在越王身边,也是因为习惯了越王的脾性。”
伍子胥听完后捋着胡子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随后笑了笑,说:“所以,你之前所说的那些主意其实都是你出的,不是越王出的?”
范蠡立马回到:“是越国今年庄稼收成特别不好,越王立马就想到了去年送到吴国的那批粮食,想着吴国该不会也遭受饥荒吧。恰好那时我国境内发现了这些金丝楠木,越王就想着先拿这些当赔礼,再想办法帮助吴国度过饥荒。在下不才,想出的计划让您见笑了。”
伍子胥又是点了点头,片刻后,又说:“其实你的计划倒也不算差,确实可以帮助我们吴国去获得粮食。只是老夫看事情喜欢看两面性,这办法所有其凶险的一面,老夫就不愿意去做了。”
话说到这儿,道理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到伍子胥旁边一直陪听着的伯嚭爽朗一笑,对着伍子胥调笑到:“哈哈,伍相国难道真的老了,什么事有一点风险都不敢尝试了啊,这还是年少时霸气侧漏的伍子胥吗?”
有了伯嚭的煽风点火,伍子胥果然有些不悦,但也不过是傲娇地“哼”了一声,没有和伯嚭计较。
范蠡这才接过话来,认真地说:“年少时的激进和成熟后的顾虑,其实都无可厚非。只是如今战火连天,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吴王能够争霸成功,所以自然是得行事狠辣一些,越国也是会跟着鼎力相助。若是吴国自己都畏首畏尾,又怎么能实现争霸之梦呢?”
范蠡的语气从刚开始的委婉到后来的直接,一句句戳着伍子胥和吴王的心,看他们二人一脸沉思,范蠡又补了一句:“尤其是吴王慈善宽宏,若是伍相国再不狠厉一些,那别的国家岂不是会以为吴国是可以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笑话!”吴王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到:“如今天下间有谁敢和我吴国碰一碰?”
范蠡很给面子地附和到:“是,如今确实没有哪个国家敢欺辱吴国,但是越国就算受吴国的庇护,这次饥荒,就有国家想乘机击溃占领越国。这些宵小之徒无时无刻不等着在别人脆弱的时候进行致命一击,那也不难想象,若是吴王一直对他们忍让,那他们一定会不绝骚扰之心。”
伍子胥和吴王一脸深思,伯嚭则又出来打趣:“原来范将军此次前来其实是告状的,哈哈哈哈,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我们吴王在,没人敢碰你们越国。”
伯嚭的一句话说的吴王十分受用,故而,吴王也是说到:“范将军其实所言不虚。如今的吴国就如一头雄壮的牛,还没有哪个国家能和我们这头牛来较量。可是再强壮的牛,也会经常被一些苍蝇老鼠围在身边骚扰,着实是烦人。你说对吧,伍相国?”
吴王的话另有所指,伍子胥瞬间会意:“大王的意思是,铲除这些小国?”
吴王瞥了一眼范蠡后,说:“这些是后话了,日后再议也不迟。”
伍子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差点当着范蠡的面讨论战争的国事。
范蠡原本听到他们在经过自己的套路后要讨论机密,连忙静下心来装作平静的样子想要继续听,但吴王对他还是怀有戒心,直接转移了话题。
如此,范蠡只好又接着刚才的内容继续聊:“大王、伍相国、太宰大人,范蠡愚昧,想到的只有这两个计划还算可靠一些。用美人换粮食,既无伤大雅,又能换取粮食,还能和大国交好。范蠡认为,粮食再少也是肉,不论多少,也都是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下去的。”
伍子胥点了点头,道:“这个我同意,确实可行。”
接着,范蠡继续说:“至于第二点,去征服弱小国家换取粮食,范蠡是这么想的:一来,这些国家其实本质上都和越国一致,国力虚弱,需要仰仗大国的支撑才能勉强存活。所以,吴王您若是能让这些小国归顺与您,他们在您的照拂下也会过的更好。若是他们不肯归顺,大不了派兵直接收了便是,有了粮食不说,还能扩张领土,实为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