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糖却敏锐察觉到了那在老人眼角处的一抹反光，或许是被烟呛的，有或许是被一种名叫感情的东西给催发的，总之，孙老头哭了。
接着，孙老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将那口呛到了自己的烟给拍了出去，咳嗽了几声后，又接着说道：
“你知道吗？镀金的时光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你知道是哪里吗？”
白糖思索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他一时半会想不出来答案，甚至就连头绪都没有。
老人看见白糖摇了摇脑袋，也不卖什么关子，只是微微笑了笑，只是这笑声中却未免带着些许苦涩：
“哈哈，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笨，镀了金子的时光，唯一的缺点是快呀！你看，都要用金子来给时光镀边了，那么贵的东西，谁能买得起呀！这你都想不到，哈哈哈哈哈。”
老人笑得动作幅度很大，淡淡的白烟模糊了他的脸庞，让人看不起他的神色，唯有一抹淡淡的反光，向着白糖诉说着某种情感。
似乎是笑得太大声了，老人又一次被烟给呛到了，他捂着嘴巴，剧烈的咳嗽着，红着眼眶，继续说道：
“在娃娃五岁的时候，他的外婆去世了，辣姐哭的很伤心，她在我丈母娘下葬的时候，紧紧抱住我，对着我说道：你要履行好你的诺言！我就只剩下你和娃娃了！呜呜呜......”
“我抱着辣姐，感受着辣姐那略显消瘦的身子在我怀中不断颤抖，我的心都在抽搐，那个时候，我就再次发了一个誓言，即便是我死了！也要照顾好辣姐和娃娃！”
接着，孙老头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子微微向后倒去，手指微微遮住眼睛，他接着说道：
“我也算是完成了诺言吧！真是，真是个好事啊！呼呼呼（哽咽）......”
孙老头捂着自己的眼睛，说话声被难过的哽咽顶住，只能是断断续续的：
“娃娃八岁的时候，辣姐也去世了......生了病，什么病？不知道。检查不出来，自从生了孩子之后，辣姐的身子就一年不如一年了，我其实有预感的，我其实是有的！那段时间，我无论是雨天、阴天、晚上！无论是什么禁忌！浮尸！仰面尸！我都去！无论是什么活计！掏粪！搬砖！给人拉车！我什么都做！就是为了多挣一些钱！我想要给她治病啊！我真的！我真的！真的舍不得她啊！”
说道这里的时候，孙老头那捂住双眼的手指间隐隐流出泪水，他的声音悲哀到了几点，像是快要断弦的二胡，颤抖而哀婉：
“但是，我没有本事啊！我赚不到足够的钱！我去求那些医生！跪在地上去求！但是，没有用！没有任何用！他们甚至连看我都不看一眼！”
“辣姐去世的时候，我还记得，是在一个午后，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她那个时候身体其实已经很差了，每天只能卧在床上刺绣，我劝过她，让她多休息，不要刺绣，但是，她总会对我说，想给我分一点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