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云开月镜悬,清辉似水水同天。”
阿倍仲一开口,众人眼前便浮现了那月景盛大的场面。
乌云都拦不住的明月浮在湖面,明晃晃的月光照耀下,分不清是湖水还是夜空。
将这月景描写的细致而文艺,仅仅是这两句,便比之前的诗景色描写强上太多!
在众人的凝视下,阿倍仲无视众人,仰头看天,随即又看向远方的若隐若现的青山。
“青山峻秀何曾老。”
“古木沧桑还复鲜。”
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无论是地位尊贵的官员还是普通的读书人,此刻皆是一颤。
月光虽然光鲜亮丽夺目耀人,但那远处的青山依旧峻美挺拔!那古木历经沧桑,但绝不会死去仍能复发新芽!
他这是在说东倭虽被大泰压过一头,但东倭永不言弃,依旧有翻身之日啊!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
“其心可诛,他今日不是来论诗,而是来造反的!”
“此人是在挑衅我大泰之威!”
一众文官勃然大怒,吹胡子瞪眼,立马想要写诗反击。
然而面对这般高水准的诗句,他们的诗词难登大雅之堂。
众人脸色难看,愤愤盯着场上神态傲然的阿倍仲,只能看着他此刻显摆着将下阙念完。
宰辅朝着黄行使着眼色,又看向大学者贾词。
两人眼神闪躲,不敢面对。
少傅攥着手心,朝着一旁的太子问道:“太子可有诗词以对之?”
太子摇了摇头,“少傅,此诗着实不错。”
虽说面色如常,但赵煜能感受到他那微微抽搐的嘴角。
恐怕心里此刻正骂娘,那种被别人骂了却又骂不回去的无力之感着实难受。
“公主可有诗?”
少傅又看向永庆。
永庆亦是摇头。
这首诗粗看还是不错,但细品却略微一般,可就这一般货色想要超越也是极难的,除非能作出流传千古的名句,一诗惊人。
但那种千古名句可遇不可求,谁又敢说自己能作出那等好诗?
“都说大泰人才济济,莫不是到我这首《月见青山》就结束了?”
阿倍仲背着一只手,咧着参差不齐的牙,笑的肆意妄为,笑的放纵狂野。
他的笑声让大泰读书人脸色煞白,让大泰文官恨不得钻进桌底。
那身材极其不符合比例的纱织不由得摇头叹气,声音幽怨:“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以为有惊艳绝绝之辈,早知道便不随你来了。”
她的话更是刺痛了大泰男儿们的心,本来还有几个公子哥儿想要搭讪一番,但现在却叫人瞧不起,又气又恼。
永庆叹了口气,虽说众人目光都落在太子身上,他的压力最大,但今夜丢脸的是大泰,丢的是她家的脸面。
她目光游离全场,期待着能出现一人,将那记狠狠扇在大泰脸上的耳光还回去。
忽然她眉头一颤,双眸之中那起身的身影,让她原本充满希冀的眼神变得冰冷。
……
老太监站在门外一脸愁容。
他刚想敲门,又想到陛下正在顿悟修行,不敢打扰。
正讪讪收回手,便听到寝宫里传来一声幽幽叹息:“进来吧。”
老太监一愣,脸色变了变,随即推开门走了进来,将东倭诗人的《月见青山》念了出来。
宣德帝面无波澜的听完了诗:“确实是好诗。”
“文会可有人接上?”
老太监摇了摇头。
宣德帝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