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渊凑过来一看，挑眉说道，“看来这就是机关了。”
顾辞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按了下去。顿时，一个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小门突然出现在墙壁上。后面漆黑一片，不知道究竟会通向哪里。
她转头问向陆沉渊，“难道这个研究所还修建了其他的出口？”
陆沉渊摇了摇头，“不可能。整个研究所的上方都用特殊的材料封灌，用寻常的机械根本没有办法打开，甚至连钻地机都没有办法将其摧毁。现在这个时候这种大型的设备根本没有办法启动，所以不可能修建额外的出口。”
“那这里面会通向哪里呢？”
顾辞皱着眉头看向里面，心里有些犯嘀咕。如果里面是一条死路的话，那么崔正阳为什么要躲到里面去？
陆沉渊也同样想不明白，对着她说道，“我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不，我和你一起下去。”
陆沉渊看着她张了张口，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她点了点头。
“那我走在前面，你在后面跟紧我。”
“嗯。”
陆沉渊和顾辞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门后，这里面一条狭长的走廊。一直朝着里面延伸过去，甚至一时之间看不到通往哪里。
他们两个人在这光秃秃的黑暗走廊里面走了足足有十分钟的时间，最后站在一扇铁门前。
顾辞和陆沉渊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点头。
陆沉渊转身握上门把手，本以为门会从里面锁上，但是没有想到，只是轻轻一推，门就被他推开了。
“你们终于来了。”
门推开之后，房间里传来了崔正阳的声音。此时他正背对着他们端坐在房间的中央，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类似于灵位一样的东西，周围还摆放了许多的鲜花和供果。
除此之外，房间内没有了其他的东西。
顾辞朝前看过去，发现灵位上供奉的照片原来是一名女人。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巧笑嫣然地面对着镜头。眼神中带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和憧憬，有着积极向上的朝气。面庞竟然和顾辞有两三分相似。
“这里供奉的牌位是我师姐的。”
崔正阳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一丝悲痛。但是顾辞总感觉，在这里她才看到了真实面目的崔正阳。
“他二十三岁的时候就加入了研究所，之后再也没有照过照片。导致我那个时候连供奉她排位的照片都找不到，最后无奈只能拿着这张多年以前的照片来进行供奉。”
崔正阳自嘲般地笑了笑，对着顾辞和陆沉渊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年轻娃子很好，没有想到那个被我改装到极致的实验体都没有拦住你们。不过，在我放出来它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不管结局如何，我都要死在这里了。”
他转头看向顾辞，“小女娃，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都做错了？”
顾辞点点头，“纵使敌人有千般万般可恨，我们复仇的时候都不应该忘记初心。”
“不忘初心……”崔正阳笑了笑，笑容里竟然带着一丝解脱。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坐在师姐的灵位面前想了许多，获得了许久没有得到过的宁静。这个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她曾经对我说的一段话。”
“人类渴望与他人不同，又害怕别人与自己不同。”
崔正阳看向他们两个，“你们走吧，启动这里的自毁程序，让我和师姐两个人在这里完成最后的厮守吧。”
顾辞看着他，最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转身拉着陆沉渊两个人朝着外面走去，里面隐约传来了崔正阳苍老的声音。
“谢谢你啊，小女娃子。”
顾辞没有回头，拉着陆沉渊继续往外走，一直到重新来到试验所的入口处。陆沉渊将自毁程序启动，然后带着她离开了这附近。
等到他们两个撤离了研究所的附近之后，身后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顾辞转过头看去，一阵阵爆炸从地下响起，浓重的黑烟滚滚升起，将半边天都染得漆黑一片。她一直用精神力留意着研究所的方向，崔正阳一直守在他师姐的灵位前，没有移动过。在这种爆炸的环境下，必定是活不下来了。
一时之间，她甚至不知道崔正阳究竟是可怜多一些，还是可恨多一些。
陆沉渊在身后环住她，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沉默不语地守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