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众人的斥责声越发的大了,几个素日里挨武贵妃责打最多的太监宫女越说越气,忍不住上前要厮打武贵妃,皇帝见差不多了,示意丁掌印把人带走。
宫女太监很快被丁掌印弄下去了,妆儿也被人抬走,香婵还没走,此时,她胆子也壮了许多,怒视着武贵妃,似乎十分气愤的模样。
武贵妃此时并不看她,低头似乎在思量什么。
皇帝看向香婵:“武氏为何毒杀太后?”
香婵高声道:“武氏见宋国公得救,便哄骗太后娘娘,让太后娘娘弃了太医署的药,饮她侍奉的汤药,又在汤药里下毒,也是想趁着陛下送葬之时行刺。”
叩龙图开口道:“你说太后未饮太医署的汤药,饮了武氏奉上的,那药材从何而来?毒药又从何而来?太医署的药又去了何处?可有凭证?”
香婵忙道:“武氏命浣衣局一个姓范的佥书与京城武家的陪房联络,那范佥书将药材夹在洗好的衣裳里送进来。毒药是舅爷,呸,是逆贼让奴婢带进宫里的,太后受了蒙蔽,将太医署的药倒进花盆里了。”
浣衣局是内宫二十四衙门里唯一不在皇城的,只因这浣衣局要耗费大量的水,所以安置在靠着渭水的城门周遭。
皇帝怒道:“可恶!竟敢私自授受!速速拿了那狗东西来!”
应不言立刻命人去寻那范佥书,武贵妃抬头扫了皇帝一眼,冷漠道:“皇帝何必作态,十年前你就知道这佥书为我传递东西,早也是过了明路,如今官盐倒成了私盐了。”
皇帝冷冷道:“朕本以为你思念家人,才网开一面,谁知你竟戕害太后?”
武贵妃冷笑:“你心中有数。”
皇帝不再理她。
这时,那叩龙图又问香婵:“你既说倒入花盆里,只说是哪一盆?”
香婵想了想,道:“是太后最爱的一盆长命花盆景!就放在正殿,花盆是柴窑白玉瓷的。”
叩龙图立刻对皇帝道:“臣请带那盆景上殿。”
皇帝即刻命人去拿。
这时,那范佥书也被带了来------今日正好是他在内宫接收各宫的脏衣裳,以便运出去。
他被锦衣卫捉拿住的时候,便知事漏,登时面如土色,不住求饶,锦衣卫如拖猪狗一般将人弄上了殿,他已是走不动路了。
皇帝沉声问:“你为武氏传递了何物?”
那佥书颤颤巍巍道:“武氏,氏逼迫,逼迫臣为她,传递药材。”
“何药?”
那佥书把记得的几样说了,又高声道:“臣看只是药材才帮着采买的。”
皇帝不理他,看向风婉儿:“这药方是你开的,可有这几味药?”
风婉儿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些。那范佥书忙道:“是是是,正是如此,臣一时忘了。”
正是这时,那盆景也被端了来,果然是盆长命花,花盆是晶莹剔透的柴窑白玉瓷。
这柴窑的东西极为昂贵,姒甘泉识货,叹道:“此花盆价值便不下千金,陛下果然侍奉太后娘娘极为周全。”
皇帝流泪道:“子欲养而亲不待,奈何,奈何。”
众臣忙劝慰他。风婉儿却在关注那盆长命花,只见那长命花也有些萎黄,枝叶都直接垂了下来。
应不言开口道:“风氏,此药若是倒入花盆,你可能看出来?”
风婉儿道:“容小女一试!”她走上前,微微低头,便闻到一阵药味。
她仔细辨别了一番:陈皮、当归、芍药、桑皮.......是了!这便是她给太后开的三剂汤药所用的全部药材,这长命花被药水浇灌,难怪长势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