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回去之后,便禀告凌霜:“那女子似乎不喜娘娘赏赐饭食。”凌霜走到内室禀告梅贵妃。
梅贵妃正在用膳,漠然道:“那便不赏了,等她来讨再说吧。”
凌霜应下了,垂手侍立在侧。
那厢风婉儿还不知自己已被人上了眼药,从正午等到晌午,连饭菜的影儿都没瞧见,肚子饿的咕咕叫,又过了一阵,还是无人送饭。
她本就是有几分傲气的性格,也懒得为了几盘残羹剩菜求人,于是走出耳房,四处看看环境。
耳房前挺荒凉的,并没有宫女宦官,稀稀拉拉的种着些花树,此时已是叶落凋零,光秃秃的,风婉儿没瞧见果子,便沿着小径往外走,心里已是有了盘算。
她走了一阵子,汇入一条五彩石铺就的砖路,砖路上时不时有宫女端着东西走过,风婉儿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一个掌事宫女方才就在梅贵妃身边服侍,认出风婉儿,上前拦住:“姑娘不可胡乱走动,且安分守己的回房才是。”
风婉儿笑道:“姑姑来的正好,我正要拜见娘娘,有劳姑姑引路。”
那宫女便以为她是饿的不行来讨饭食的,笑道:“姑娘早该来了。”
那宫女引着风婉儿去了主殿,自己进屋禀告,过了一会,她出来道:“娘娘召你进去。”
风婉儿便迈步跟着进去了,梅贵妃一身禅衣如雪,又是一番出尘清冷的风姿,见她来了,头也不抬,抿了一口燕窝甜汤,才悠悠道:“何事?”
风婉儿正要开口,一旁站着的凌霜斥责道:“大胆,见了娘娘为何不行礼?”
风婉儿无奈,只得行了个礼,又道:“小女奉陛下之命,来为娘娘诊疾,方才一番望诊,已看出了几分,如今便要去太医署收捡药材,请娘娘派个姐姐带我去才是。”
梅贵妃听了这一番话,也不提午饭的事儿,命了一个小宫女名叫芭蕉的,“带她去。”
风婉儿心中暗喜,快快的福了一福,转身就走了。
凌霜见她风风火火的模样,摇头道:“真真是个没规矩的野丫头。”
梅贵妃道:“本就是衡郡王的外室,顶着谋士的名头好听罢了,与她计较什么?”
凌霜恭敬道:“娘娘宽宏。”
且说风婉儿得了那梅贵妃的许可,跟着芭蕉出了采薇宫,往太医署走去。
太医署在琳琅宫边上,正是前朝后宫的分界之处,在皇城内,但并不属于前朝,也不算内宫的范围,太医白日方能入内宫请脉,到了晚上,非急症产子等事不能入内宫,因此,太医署里还有许多的医女,以备夜诊。
风婉儿跟着芭蕉到了太医署,便打发她回去。
芭蕉巴不得早点回去,立刻走了,风婉儿乐得轻松,自己进了太医署,守门的医女见她来了,客客气气的问来历,风婉儿把对梅贵妃说的话儿说了一遍,那医女便恭恭敬敬的让她进去了,然后悄悄遣了个小药童去禀告主官。
风婉儿浑然不觉,进去之后,就闻到熟悉而浓烈的药味,她穿过庭院,直接去了厅堂,厅堂里有不少太医,有的在商讨医术,有的在写脉案,医女们来来往往,收拾药材。
众人见了风婉儿,皆是一愣,看她未着宫装,也不似奴婢,一时搞不清楚来路,所以也无人与她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