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城,咖啡馆内。
苏寒轻轻摩挲着小猫咪纳西妲的尾巴,渐渐陷入了沉思。
他们这些人中,唯有纳西妲的身份最可疑。联想到纳西妲的梦境权能,苏寒严重怀疑她的真实身份与小吉祥草王有关。
纳西妲要么就是小吉祥草王,要么就是小吉祥草王的眷属。否则她也不会关心对小吉祥草王信仰虔诚的迪娜泽黛了。
可惜一方面他没有证据,另一方面,他也没能从纳西妲这里抓住什么破绽。
但苏寒更偏向于纳西妲是小吉祥草王的眷属,毕竟小吉祥草王可是草神嘛。
出于神明的尊严,一介须弥草神是不可能堕落到趴在人类怀里,让一名普通人类给她顺毛的吧?
派蒙不满地问道:“喂,苏寒,你有没有在听派蒙说话呀?”
苏寒这才回过神来,神色严肃道:“各位,请听我说,我有一个想法。三个月内,我要成为须弥教令院的贤者。”
妮露忍俊不禁,别过俏脸掩着小嘴,雪白香肩不住耸动,险些就笑出声来。
再看其他人,表情也是差不多。唯有诺艾尔神色轻柔,抓握着苏寒的手掌说道:“苏寒前辈知识渊博,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贤者的。”
苏寒哼了一声:“还是诺艾尔有眼光。纳西妲,你觉得,我有没有当上贤者的可能?”
纳西妲轻声道:“有没有当上贤者的可能暂且不提,苏寒,关于须弥教令院,你了解多少?”
苏寒一脸得意地说道:“一无所知。”
派蒙不解地摊着小手:“所以说这有什么可得意的啊?”
纳西妲:“⋯⋯”
沉默半晌后,纳西妲耐心地为他解惑:“须弥教令院是求知者的灵囿,既是须弥的学术机构,也是须弥的掌权机构哦。”
“教令院中包含六大学派,分别依托于六大学院,在教令院拥有永久教席,这你应该了解,我就不再赘述了。”
“虽说六大学派研究的领域不同,但贤者们因为要处理教令院的管理事务,彼此之间还是会经常发生交集的。”
派蒙小腰一叉,急忙显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提纳里向我们推荐的那个学者鲁哈维说过。生论派的贤者纳菲斯,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差。”
“不仅做研究的学者害怕他,就算是大贤者阿扎尔都要让他几分。”
“不过,听说他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最近在参与一项重大工程,忙得不可开交。”
纳西妲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教令院中的学者头衔从下至上依次为:[帝利耶悉]、[陀裟多]、[诃般荼]与[贤者]。”
“在这之中,见习学者是没有资格获得头衔的。[帝利耶悉]是游学者,[陀裟多]是学者的尊称。”
“[诃般荼]是学识渊博、能够指导众人的智者,[贤者]则是教令院研究者的最高头衔。”
“自从教令院成立以来,六大贤者就不仅是六学派的学术精英,也是各学院的掌管者。”
“从六学派的六贤者之中,会推举出一位[大贤者],作为统辖教令院的顶点。教令院现任大贤者,就是明论派的阿扎尔。”
荧皱眉道:“也就是说,如果苏寒想成为[贤者]的话,就必须从见习学者做起。”
“等到他成为[诃般荼]后,才能有晋升贤者的资格?”
纳西妲轻轻点头:“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苏寒傲然道:“不必那么麻烦,我直接一步到位,将我的竞争对手们全做掉。”
“这样,我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贤者了吗?”
纳西妲微微摇头:“那样是不可能的哦,如果你那样做了,先不说你能否得到晋升的资格。”
“就算你真的凭借这个方法成为贤者了,你也不能服众的,放弃这个想法吧。”
苏寒坦然地说道:“我就想过一过仗势欺人的瘾嘛。”
纳西妲无言以对:“你,你还真是诚实呢⋯⋯”
妮露有些期待地问道:“假如苏寒真的成为贤者的话,那我们祖拜尔剧场也不会经常被教令院刁难了,对吧?”
苏寒缓缓摇头:“不,如果我成为贤者的话,我会问妮露一个问题。”
妮露疑惑道:“问我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呀?”
苏寒凑近妮露的脸颊,语气充斥着威胁的意味:“妮露,你也不想你们祖拜尔剧场解散吧?”
妮露:“?”
纳西妲提议道:“苏寒,两天后,教令院的学者们会在智慧宫招收弟子。”
“如果你真想成为学者的话,不妨去试一试。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的,当天晚上还可以参加晚宴哦。”
派蒙眼睛一亮:“晚宴?派蒙也可以参加吗?”
纳西妲轻轻一笑:“当然了,你们不是苏寒的家人吗?到时候就让他带着你们一起参加吧。”
荧的表情有些疑惑:“纳西妲,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你与教令院也有关系?”
纳西妲乖巧地趴在苏寒腿上,吐了吐小舌:“是的,我在教令院有认识的熟人,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派蒙忍不住问道:“那你知道小吉祥草王吗?听说,小吉祥草王回到须弥以后。”
“她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净善宫,也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神神秘秘的,显得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纳西妲俏皮一笑:“当然知道呀,没人比我更懂小吉祥草王了。”
派蒙脸色讶然,她们在须弥城里找了这么多人,大家却都对小吉祥草王漠不关心。
谁也没想到,她们苦寻已久的问题,居然能从一只小猫咪身上得到答案。
纳西妲轻轻抬起猫爪:“因为⋯⋯我就是小吉祥草王⋯⋯”
苏寒手掌顿了一下,抚摸纳西妲的动作戛然而止。
妮露:“诶?!”
荧:“小吉祥草王⋯⋯”
诺艾尔:“居然是一只猫咪?!”
派蒙:“真的假的?”
纳西妲轻笑道:“你们竟然真的相信了吗?那当然是假的咯,小吉祥草王怎么可能是猫咪呢?”
派蒙松了口气:“真是的,不要乱开玩笑呀。”
苏寒笑了起来:“如果纳西妲真是小吉祥草王的话,那派蒙刚才那番话,无异于是当着小吉祥草王的面骂她不干正事了。”
派蒙:“呜⋯⋯”
纳西妲似乎有些愉悦:“虽然我不是小吉祥草王,但须弥没人比我更了解关于她的事情了,你们想问什么呀?”
荧抿了抿唇,严肃地问道:“纳西妲,我听说,小吉祥草王是智慧之神,是这样吗?”
纳西妲解释道:“嗯,这个说法并没有错。不过,是大慈树王创造了须弥雨林,又通过教令院将智慧赐予国民。”
“即便她与世长辞,其美名也仍在家喻户晓的故事中传唱。”
“而在神陨之后被贤者迎回净善宫的小吉祥草王,更像是一种符号化的象征呢。”
“须弥的民众也并不认可这位智慧之神,认为智慧之神已经不复存在。”
派蒙略感疑惑:“咦,那小吉祥草王难道就不会生气吗?”
纳西妲柔声道:“不会的哦,就算不被理解也好,不受重视也罢,小吉祥草王对此都没有任何意见。”
妮露坚定地抿着唇瓣,微微摇头:“不对,纳西妲,你说得不对。”
“虽然多数须弥的民众既不认可,也不理解小吉祥草王大人。”
“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小吉祥草王大人的。你看,我就是小吉祥草王大人的忠实信徒。”
“还有迪娜泽黛,大巴扎的大家,他们都是小吉祥草王大人的忠实拥簇者。”
纳西妲轻笑道:“妮露,看来就算不被别人理解,你们也依旧保持着对小吉祥草王的信仰呢。”
“那你们知道,教令院为什么不喜欢你们演出的剧目吗?”
妮露轻点唇瓣,疑惑道:“因为贤者们觉得我们演出的剧目不够[智慧],不够[高雅],不够[深奥]?”
苏寒摇了摇头:“不对,在此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听了你们所说的话以后,我觉得,教令院的贤者们之所以对祖拜尔剧场感到厌烦,其最根深蒂固的原因在于信仰上的冲突。”
派蒙不解地挠了挠小脸:“信仰上的冲突?”
没错,就是信仰上的冲突。贤者们所信仰的神明,从始至终都是大慈树王,而非小吉祥草王。
不仅如此,教令院还一直致力于淡化小吉祥草王在须弥民众心中的影响。
而祖拜尔剧场所演出的剧目,却在努力向须弥民众输出小吉祥草王的存在感,还试图在[花神诞祭]那日为小吉祥草王庆生。
换而言之,祖拜尔剧场这就是明目张胆地在与教令院作对,也难怪教令院三番五次要刁难祖拜尔剧场。
苏寒猜测,贤者们之所以没有将祖拜尔剧场取缔,也是没能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怕激起民愤,影响自己的声誉罢了。
妮露愤愤地攥起小拳头:“怎么可以这样?我们信仰小吉祥草王,不代表我们不尊敬大慈树王呀?”
苏寒沉吟道:“纳西妲,在此之前,我一直对你的身份感到疑惑。”
“现在看来,既然你对小吉祥草王了解这么多,又有着常人所不及的梦境权能。”
“联想到之前你所说的兰那罗,它们的权能与你相似。那么,你应该也是小吉祥草王的眷属吧?”
纳西妲悄声道:“嘘,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猜出来了,大家要为我保密哦~”
妮露又惊又喜,将纳西妲从苏寒的腿上抱了起来:“纳西妲,没想到你就是小吉祥草王大人的眷属?”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小吉祥草王大人是怎么看待我们这些信徒的呢?”
纳西妲缓缓道:“妮露,我不是小吉祥草王,我也不了解她对你们的看法。”
见妮露的脸色有些失望,纳西妲便对她透露一个秘密:“不过,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点哦。小吉祥草王,她很喜欢你的花神之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