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被吓傻在原地的时候上课铃响了，陆瑟朝学妹挥了挥手道：“我的思维比较跳脱，有些话你不用想得太深，总之下午大课间的时候一起喝咖啡吧！”
距离图书馆不远的校园东北角上有一间咖啡厅，一半在围墙之内，一半在围墙之外，属于青姿学园中很少见的对外开放设施，当然衣冠不整、形迹可疑者谢绝入内，以免骚扰到在咖啡厅消磨时光或者打工的学生。
安芷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却仍然是说不出一句话，用手机打字时间也来不及了。
最后她合上翻盖手机，双手垂在校服裙前面，拼尽全力朝学长点了点头。
陆瑟知道副校长何希范有下午喝咖啡的习惯，如果能在咖啡厅碰在一块，陆瑟只需表现得跟安芷稍微亲密一点，那么安芷是不是林光正的私生女，只要看何希范的表情就一目了然了。
打定主意之后，陆瑟走回高二班教室，在数学老师的课上喊“起立”“请坐”。
“某居民区的物业部门每月向居民收取卫生费……请设计一个算法，根据输入的人数计算应收取的卫生费，并画出程序框图……有谁到黑板上来做这道题？”
数学老师长得没啥特点，存在感也不强，不过课堂提问一点也不含糊。
学习委员项尚推了推啤酒瓶底一样的厚眼镜，撇嘴道：“太简单了，老师你能不能出难一点的题？”
陆瑟同样也认为题目简单，但他什么也没说，而是第一个举手，数学老师心想这个同学还比较给我面子，立即把陆瑟叫了上来。
刷刷刷刷，陆瑟在黑板上快速写出算法并画出框图，字迹工整字体够大，很好地照顾了坐在后排视力不好的同学，而且使用粉笔的时候非常注意不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大概就是这样，”陆瑟答完题目后谦虚道，“其实我们班会做的人很多，只不过刚刚分班，还不是特别熟悉环境，有点怕羞而已。”
陆瑟的答案和板书都无可挑剔，让数学老师不由得生出教书育人、桃李遍天下的快感——虽然陆瑟根本也不是他教出来的。
“不错不错，你是高二班的班长吧？你可要好好带领大家学好数学！”
“带领说不上，只是同学们如果有疑惑的话，尽可以来找我讨论。”
陆瑟继续谦虚着返回了自己的座位，然后拿出一片湿巾纸仔细擦拭手上的粉笔灰。
作为曾经攻破过美国国防部的资深黑客，高中数学讲的基本算法对陆瑟来说不值一提，简直是草履虫的领域。然而陆瑟没有像项尚那样不给老师和同学面子，他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每一句话都不着痕迹地把底下的同学捧到很高的位置上。
就拿最后一句话来说吧，如果是个普通的优等生，很可能回答成“如果同学们不会，就来问我”，看似很大方却有伤害他人自尊心之嫌，陆瑟用“疑惑”和“讨论”等词就要谦虚许多。
“不得不说，陆瑟的板书很漂亮啊。”几个女生在下面窃窃私语。
“哼，比项尚强多了，他在黑板上写字总是又密又小，说是考试限制演算纸的数量所以要时刻练习……我坐在第四排都看不清！”
“项尚总觉得自己智商高咱们智商低，特别傲气，我就不信聪明人全都是他这样！陆瑟才有高手风范！”
“所以说咱们的boss选对了吧？”
由于包兴带头喊过陆瑟“boss”，所以大多数同学都不喊陆瑟班长，跟着包兴叫的居多。
陆瑟细细擦着指尖，虽然如同计划一样，项尚暂时成了高二班的“公敌”，但他的脸上并未表现出明显的喜色。
想要让班级团结，树立外敌比内敌更重要，今天好好探查一下学校的情况，看看哪个班级有种子敌人吧。
“也给我一张湿巾纸，”包兴在后面捅了捅陆瑟的肩膀，“我圆珠笔漏墨水了！”
陆瑟把一片没开封的湿巾纸从肩膀后方扔了过去，同时说：“早告诉过你要随身携带湿巾纸，不光是日常生活会用到，泡妞也会得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你从来都记不住！”
“嘿嘿嘿不是有你吗？你天天带着我就可以省事了。”
包兴撕开湿巾纸包装，开始擦拭文具盒上沾到的漏墨。
下课的时候，果然有两个男生和三个女生过来请教陆瑟功课，陆瑟和颜悦色地接待了他们，讲明白问题只需三言两语，而且通俗易懂，还很幽默。
“把这道题想象成松鼠吃栗子，它每吃完一个栗子就把栗子壳扔到树下，然后被砸到头的蛇很生气地爬上来要吃掉它，爬行的速度是每秒3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