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易边听她讲边有模有样的夹起根鸭肠放在锅里,看着满锅飘红的辣椒,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数了五个数以后才把鸭肠捞起来放进碗里面裹了点蘸料,卷起来放进嘴里,认真地嚼着。
本来他是从不吃任何内脏的,可刚刚看他们都吃的很欢实,就心血来潮的跟风涮了根鸭肠,结果没想到入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吃,也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腥味,反而是有种脆脆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是好吃。
“你们放心吃,鸭肠可是我认认真真的清理过的,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席四儿往锅里面扔了两颗肉丸子,瞧见辛易刚刚入嘴了根鸭肠,撇嘴笑了笑。
虽然鸭肠是有些脏,但她可是费了番功夫把它清理干净的,而且还用盐来洗过的,绝对是干干净净的。
起初的时候宝成三人还有些拘束,想着他们三是店小二,是没有资格跟掌柜的坐一桌吃饭的,可席四儿偏偏当着大家的面不停地往他们碗里夹着菜,让他们敞开了肚皮吃。
就连少言寡语的席平川都招呼他们三人别拘谨,说他们家不讲究那些虚的东西,大家开心最重要。
被他们多说几次,他们三也觉着还是放宽心的好,索性就敞开肚皮吃,完全的放飞了自我。见状,席四儿竟有种欣慰的感觉,让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给你们介绍个好东西,保准你们会爱上它。但你们先猜猜是什么。”
当大家都大快朵颐时,席四儿神秘兮兮的跑进厨房捣鼓了一阵,回来时手上多了个大盘子。
众人抬头不解的望着她,又缓慢的将目光移到那大盘子上,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薄薄的片状物,不像是猪肉类东西,更不似鸡鸭鱼肉,倒像是某个动物的内脏。
“姑娘,这是啥啊,看着粉嫩粉嫩的呢,好诱人啊!”
“就是,看的我口水直流!”
看着宝成跟来庆俩人那副巨想吃的模样,席四儿忍不住有些得意,她早就料到他们会如此反应了,这东西怕是他们都没见过吧!“这”
“这是猪腰片。”
辛易单手撑着下巴笑呵呵望着她,像是认真回答她刚刚的问话,又像是看穿了她的沾沾自喜,故意抢在她前面把答案说出口。但不管是为什么,席四儿还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这死家伙,明知道答案非得等到她说的时候才说,明摆着跟她过意不去啊!
“四儿,这是猪腰片?”李芸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她以前也是见过猪腰子的呀,怎么这盘子里的跟以往见过的不一样呢!
可刚刚辛易说是猪腰片,自家闺女并没有反驳啊!
席四儿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被辛易这点小把戏给惹恼,随即微笑着望向李氏,点头解释道:“确实是猪腰片,他没有说错。”本来她还以为大家伙都不认识,她还能小小的自我满足一把,没想到啊没想到,又栽到辛易手上了!
这男人怕是上天派来专门拆她台的吧!
既然如此,那她就更得好好想想要不要留他在师门了呢!
众人无限感叹,席四儿的手就好像是魔力一般,不管啥样的东西交到她手上,都能变成美食,真是心灵手巧的姑娘。也不知道以后谁会娶到她为妻,那人肯定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吧!
“别嫌弃它的出身,它可是个好东西,涮火锅的好食材呢。”席四儿边说边示范给他们看,众人捏着筷子有模有样的学着,默数几个数以后把它捞起来,蘸着蘸料吃,味道果然是极棒的。
就连辛易都暗暗称赞,这姑娘倒是善于发现美食。换做是从前,他连看都不会看动物内脏一眼,却没想到今日在此种氛围下,竟能自己动手去涮下嘴吃,真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要是被白泽他们知晓了,绝对会惊讶死的。
平常一顿饭半时辰就能解决,今儿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半时辰,等到大家伙吃饱喝足撂下筷子时,早已夜深人静。
“真是舒坦,我从来没吃的这么尽兴过。”
来庆斜斜的靠在宝成身上打着饱嗝,目光久久未能从火锅汤底上移开。对他的话宝成跟罗二都保持沉默,像是赞同他的话一般。
像他们这种人家,平常度日能保持温饱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求什么吃的尽兴,酣畅淋漓啊。
亏的席姑娘一家不嫌弃,允许他们同桌吃饭说话,让他们能够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简直是三生有幸啊!
“这算啥,只要以后干得好,咱天天吃香的吃点辣得!”
席四儿托腮笑看着他们仨,说到最后还伸手拍了拍胸脯,像是再给他们保证,使得大家伙儿都连连点头,干劲儿十足。
倒是辛易坐在一旁看着此样的席四儿,觉得甚是可爱,一时间竟看的有些迷离了眼。
“撑坏了脑袋?自己个儿笑的跟傻子似的,笑什么呢?”瞅了眼歪歪斜斜躺在床上的席四儿,李氏一巴掌呼在她的屁股上,满脑袋都是问号。
一进屋躺这儿就笑的不行,明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没,没笑什么。”
捂着被她打了的地方,席四儿往里面缩了缩脚,示意李氏赶紧躺下歇息。自己则是翻身背对着李氏,悄悄咧起嘴角无声的笑着。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自家娘亲她在笑什么啊,不然她可就把飞羽给暴露了呢!
刚刚她趁着大家伙儿都进屋以后,把飞羽给喊出来了,亲自给他煮了些火锅吃,没想到那货竟然感激涕零,硬生生的挤了两滴眼泪出来。虽然知晓是假装的,但她还是觉得很搞笑。
飞羽定是戏精本精了!
听着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李氏轻摇着手上的扇子,无声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并不是想躲就能躲的开的啊,往往是越害怕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命数吧,是没办法躲开的。
第二日清晨,席四儿正坐在井边洗漱,就听的外面嘈杂的很,下意识皱着眉头嘟囔了两句,顺手将帕子扔回盆里,也顾不得溅到衣裳上的水渍,便抬脚往大堂走去。
她倒是要看看,谁这么无聊,大清早就上门来吵闹,难道不知道商人最忌讳大清早发生口角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