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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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啊……
  凭什么啊……
  我为东州救了那么多人……
  凭什么要让我遭这种罪。
  好痛,脑袋要炸开了。
  谁来杀了我……
  冷静……冷静……
  接下来……还有多少……几次了……数不清了……
  三万次吗……还有三万多少次啊……
  我究竟要死几次啊……
  好痛……
  冷静,冷静……
  理性去思考的话……
  现在应当要止损了……
  应当收回潜伏在东州地脉当中的紫金木……
  以及……如果这是人为转嫁的诅咒的话……那么干掉施术者说不定可以缓解……
  她刚刚不是强调了很多次,她本身的力量并不强吗……
  杭雁菱蜷缩在床铺上挣扎着,低吼,哀嚎着。
  左眼的黄金瞳已经快要瞪出了眼眶。
  泫溟不再看着蜷缩着的杭雁菱,她低下头,指尖的系带徐徐流转,星辰闪烁着光芒。
  直到,一滴血滴落在了地面上。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杭雁菱突然笑了起来。
  在浑身被碾碎一般的苦痛之中,杭雁菱的头发披散着,她妖化的犬齿呲出了獠牙来。
  她猛地抬起头来,一把紧紧地攥住了自己左边闪烁着灿烂金光的眼睛,睁开了兽族那樱粉色的眸子。
  “好痛,他妈的,真的好痛,他妈的……不过——”
  不过,现在脑内的杂音终于消失了。
  随着左眼被遏制住,那些絮絮叨叨的悲哀,委屈,怨愤,以及所谓的‘理性的判断’。
  “太痛了,他妈的……咳,咳呕……你刚刚跟我说,你是叫螣蛇对吧。”
  “没错。”
  杭雁菱费劲地喘息了两口气,捂着自己的喉咙,粉色的眸子死死盯着螣蛇。
  “嘿,可惜了——你,期待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
  螣蛇睁开了眼睛,凝着眉头,注视着杭雁菱:“你已经被痛苦折磨疯了……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螣蛇,看看你的右手……”
  螣蛇闻言,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掌心。
  她的手掌心有着五道深深的印子,那是指甲嵌入皮肉留下的痕迹。
  殷红的鲜血已经淌满了掌心。
  五根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起来,泫溟有些意外,杭雁菱的声音也再度响起:“你高估了你自己的心狠,也低估了我应对痛苦的能力。”
  杭雁菱从床上爬了下来,可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自痛苦和痉挛,一次次生命被剥离的痛苦之中,杭雁菱的身上冒出了阴森的死气。
  阴森的灵气缠绕在了杭雁菱周围,连同周遭的黑暗一起聚拢在了少女娇小的身躯之上。
  头发从黑色变成了灰白,蔓延,生长。
  “我啊,本来就是阴灵托生的怨魂……早就习惯了与痛苦和绝望相伴了。”
  漆黑的死气凝结成了羽毛,落在了杭雁菱的身上,汇聚成了黑色的雨蓑。诅咒般的纹路缠绕到了她灿金色的左眼之上,将龙裔的左眼缝合。
  只眼绯瞳、灰发黑蓑。
  她是为东州人锁住死亡的紫金木之主,同时,也是阴灵气的王。
  少女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樱粉的独眼看着螣蛇。
  “那么——准备好受死了吗?既多嘴的向我暴露了真名……又一再强调自己不擅长武力的螣蛇小姐?”
  “我说过了,我发誓要保护晨露一辈子。”
  螣蛇认真了起来,毒气在房间内蔓延了出来。
  “嘿。”
  杭雁菱笑了笑,黑蓑下的身躯因一次次承担着致死的苦痛而抽搐着,她趔趄了一下,漆黑的阴灵气在身体周围焚烧着,幻化成了将她包围的火焰,吞噬着周围的毒素。
  她垂落双手,摇了摇头:“我很痛,今天就算了。在我离开东州之前,替我保护好门外的龙朝花,她是我发誓要守护的人,我如今分身乏术,仰仗你了。”
  “你真疯了?”泫溟的脸抽搐了一下:“我可是你的敌人。”
  “所以,当我的敌人就好……别变成我仇人。”
  剧痛让杭雁菱的身子趔趄了一下,她捂住仿佛被洞穿一般的心脏,越过了泫溟,仿佛步入幽冥的亡魂一般,黑蓑融入了黑暗,消散了踪迹。
  只留下泫溟一人站在房间里发愣,鲜血沿着她的右手滴滴答答的落入地面。
  被鬼哭木的树藤封锁的门外还不断传来龙朝花的呼喊,显然她已经察觉到了屋子里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冒出来了烟雾,一个被火焰灼烧出来的巨大窟窿吞噬了树藤,扩开了一圈灼烧的痕迹,门外的龙朝花不顾火焰依旧在汹汹燃烧着,冲进了房间里。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凌乱的被褥,以及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的泫溟。
  自二皇子完成替换那一天,她便被囚禁在大牢之中,之后疫病爆发,她越狱躲藏进了黑暗,因而不认得泫溟的模样,但却还是怒不可遏的大喊:“你想做什么!?凛夜呢!?我的疯郎君呢!?”
  “……他走了。”
  泫溟迟钝地摇了摇头,双手垂落,紫色的系带从指尖消失,另一只染血的手也在滴落着血液。
  “他,让我……照顾好你。”
  这话说出口来连泫溟自己都无法相信,她不明白为什么被自己这般折磨的杭雁菱会露出这种反应。
  她呆滞的目光瞥向了龙朝花的身后——那个用火焰将树藤溶解开的人,阿衍。
  此时的阿衍正摘着鬼哭藤的叶子放进嘴巴里咀嚼,她抬头看了一眼泫溟,冲着泫溟挥了挥手。
  “辛苦咯。”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唔,因为什么呢,我想想……”
  阿衍掰下来一块烧焦的树藤,像是吃黄瓜一样的捏在手里,嘎巴嘎巴的咬着:“今天晚上,你一副要去做很了不起的事情的模样,来找我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东西,你好坏心眼啊,明明知道我记不住……你看,你跟我说的啥我都忘了不是,所以来找你问问。”
  “这样啊……”
  “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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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来找我了么。”
  在明坛通往皇宫的路上,黑蓑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道路的中央。
  月光的清辉洒下,黑蓑的灰发之人向二人道了一声好。
  言秋雨和恶女停下了脚步,刚刚解决完游吟诗人的她们正打算去皇宫找到杭雁菱,却不想此时杭雁菱却突然出现在了半路上。
  并且,还是以这幅姿态。
  恶女率先反应过来,她一把走上前去抓住了杭雁菱的衣襟:“怎么回事?”
  “哎呀,哎呀,稍等一下。”
  灰发的杭雁菱淡然的笑着,胳膊还隐藏在黑蓑之中,身周的阴灵气凝聚成了实体的利爪,握住了恶女的胳膊将她拉开。
  言秋雨看到了杭雁菱的这幅姿态,也不由得心悸。
  “付哥哥,你跟谁拼命了?!”
  “与其说是拼命,倒不如说是背上了人命罢了。”
  杭雁菱说的轻描淡写,不过从牙关的颤动,以及那只被暗色的纹路缝合的左眼看来,她此时的状态一定不怎么样。
  “这身丧服……付天晴,龙朝花死了?不对,她死了你不会是这般反应。”
  恶女看着自己被阴灵气灼烧的留下漆黑印记的手腕,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刺痛让她恍惚了一下,随后回过头来看着被黑蓑包裹着的杭雁菱:“那发生了什么?”
  “有些人等不及了,对他而言,实际已经成熟了。”
  杭雁菱苦笑一声,眼神眨了眨,看向了言秋雨。
  此时的言秋雨已经明白了杭雁菱的意思,她嘴唇发白,身体颤抖着:“我还是太晚了么?”
  “看来你早有预料了啊……”
  杭雁菱笑了一下,黑色的蓑衣渐渐消散,被勉强缝合的左眼也徐徐睁开,直到最后,那只已经完全蜕变成了灿烂金色的眸子立起了竖瞳。
  那是犹如传闻中的“龙”一般的眼珠,散发着慑人的寒光。
  言秋雨死死地攥住了杭雁菱,表情扭曲:“付哥哥,不要!吟游诗人我已经解决了,你再坚持一下,再多坚持一下……”
  “我知道,放心,放心……”
  杭雁菱低着头,呓语了一声,抬手捂住了右眼。
  “那么,你既然已经隐瞒了我这么久……那我小睡一会儿,之后的事情拜托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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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上眼,迎来了黑暗。
  随后,意识沉入了深处,纷乱的光景在黑暗中浮现。
  周围都是人类被杀死的景象。
  哀嚎,痛苦,惨叫。
  每次看到一个人死去,就会有一份痛苦复刻到杭雁菱的身上。
  可杭雁菱依旧漫步前行着,慢慢地前进着,沿着漆黑的道路。
  三万多因杭雁菱而得以幸存的生命。
  三万份的诅咒。
  三万份的死亡。
  一步步的前行,杭雁菱的身影倒下,爬起来,倒下,匍匐,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再次站起来。
  穿过了数之不尽的死亡,杭雁菱最终走到了漆黑道路的尽头。
  在那里,是一方棋盘。
  棋盘上摆放着的是那天没下完的残局,而坐在另一边的,正是那天和杭雁菱下棋的男人——龙武义。
  “许久不见了,大侄女。”
  “嗯。”
  “上次你我的这盘棋还未下完,你就匆匆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如今总算可以陪我把这盘棋下完了吧?”
  “好啊。”
  狼狈的杭雁菱扶着肩膀,一步一挪地走到了残局棋盘的前面坐下。
  “许久没见,你原来一直在幕后盯着啊。”
  “这是跟你学来的。”
  龙武义捏着下巴,拿起一颗棋子在掌中把玩着:“你真的教会了朕不少东西,比如说……在中途假死,脱离开纷争,在幕后默默端详着一切。上次你当着朕的面耍了这个手段,着实让朕开了眼。”
  当初杭雁菱打定主意,将自身的灵魂寄宿在紫金木的琥珀之中,以假死骗过了全知全能的地脉之主,最终在黑白狐之争的时候破坏了龙武义酝酿了十五年的计划。
  “而也恰恰就是在那一天,你被二皇子杀害,将计就计也开始了假死……嘿,你也是个学人精。”
  杭雁菱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段时间,你一直藏在泫溟那里?我还以为你栖身于地脉之中了呢。”
  “那样朕便会被你的紫金木强行复活回来——可是朕偏是要看看,这离开了朕的龙朝会变成什么样子。”
  龙武义落下了棋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朕制定了十五年的计划被你给打乱了,老大笼不住民心,便想要看看这蛰伏许久的老二的手段……谁知道,她也在你手上吃了亏,落了个满盘皆输。”
  “哦,也就是说,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子民被你的二闺女一手酿造的妖化病来折磨你的子民?”
  “呵呵,俗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尤其是在东州,身为龙裔更要清楚如何去掌控民心……否则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民众的愿望吞噬,扭曲了自身。这是万万要不得的。”
  杭雁菱拿起了棋子,晃了晃剧痛的脑袋,落下了一子。
  “原来如此,民心在你眼里,终究只是个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