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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棋逢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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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一个疯子,已经是红蝶所能想象的极限了。:3wし
  
      谁能料到,她竟然同时遇到了两个?
  
      当下,红蝶竟久久无言,看着见愁,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见愁心里只有一片奇异澎湃着的杀意。
  
      多么奇妙的变化?
  
      昔日她视谢不臣为一生挚爱,而今恩爱不在,空余满腔血仇,偏生今日红蝶仙子竟然告诉她,谢不臣还爱她?
  
      哈……
  
      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了。
  
      见愁的目光,从人皇剑那朴素的剑鞘之上慢慢划过,只道:“虽不是昔日剑,却是昔日人。红蝶仙子,多谢了。”
  
      ……谢?
  
      红蝶难得苦笑了一声,只看见愁身前那棋盘,道:“到底何苦?你缺四分魂,三分魄,一到问心必死无疑。金丹,元婴,出窍,中间不过仅剩下一个境界。以你之天资,不过堪堪百年间的事情。复仇,当真比自己的性命还要要紧吗?”
  
      到底是一个叫红蝶喜欢的人,她不忍见这样一个人消失在尘世间,因而就没忍住,多叹了两句。
  
      她的话,是一点也不错的。
  
      魂魄有缺,乃是不全之人,出窍之后,修士变由修身,转而为修心,所谓的“心”,指的并非五脏六腑的那个“心”,而是精神、灵魂境界。
  
      一个魂魄不全之人,又如何能修心?
  
      所以才说,一到问心,必死无疑。
  
      见愁如今修为已逼近金丹中期,从炼气至金丹中期,也不过才两年余时间。
  
      纵使日后修行颇为艰难,也不过是百年间便能到出窍境界。
  
      到了出窍之后,又该如何?
  
      红蝶叹息,见愁亦不知晓。
  
      谁人不重视自己的性命?
  
      没有人愿意去面对死亡的恐惧。
  
      见愁眼帘微动,垂了眼眸,却是微笑:“我惜命,却不得不修行。这天地间,百般事物皆贵,性命虽好,难挡我求心中一执念。”
  
      “执念?”红蝶疑惑。
  
      见愁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落在棋盘上。
  
      “执念,非我身上仇,非我心中恨,不过不明白,天地有情无情暂且不论,人与天地本不相同,非要合天地之理,才能证这世间大道吗?”
  
      “……”
  
      红蝶忽然沉默。
  
      见愁却不在意她的沉默:“或许在仙子看来,我修为微末,至今不知自己到底在追寻什么。可我如今又何须想那么多?我不过要证明,他的道,非正道。”
  
      好一个何须想那么多……
  
      天下修士,谁不思考自己到底要走什么道?
  
      甚至很多人在一开始就有了设想,有了构思,才会顺着自己定下的路线走下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无道修士”将自己的“无道”说得如此义正辞严,甚至毫不心虚的。
  
      可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红蝶才意识到:这才是见愁。
  
      即便入十九洲已久,可她从未去思考过自己要怎样才能得道成仙,一切不过水流淌过,因势利导……
  
      相机而动,心如白纸。
  
      道?
  
      如今没有道,他日道法自现。
  
      一阵恍惚,忽然就这么袭上了红蝶的心头。
  
      她怔忡,竟然有一种飘飘忽忽的悟道之感,又说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所从何来。
  
      “我忽然有些好奇了……数百年后,你会是什么样子……”
  
      一种近乎感叹的口吻。
  
      见愁听着,却一下想起了昔日昆吾一人台之会上,那凌空出现的“见愁”。
  
      于是,一切忽然明了……
  
      魂魄不全,为何要继续修炼?
  
      出窍必死,何不止步不前?
  
      人生苦短,何故将时光耗费?
  
      ……
  
      那么多的为什么,却终究敌不过那两个字:风景。
  
      登高才能望远。
  
      天下风景何其胜,她又怎敢止步?
  
      于是,面上忽有笑意盈然。
  
      见愁眉目都温和了些许,只对着红蝶拱手一拜:“仙子关心指点之恩,见愁铭记。”
  
      这是准备要走了。
  
      困惑之中的红蝶,只看见见愁眼底一片的清明,似乎一下想到了什么,又像是一下想通了什么。
  
      可她无法询问。
  
      眼见着见愁对自己拱手,她也微微侧身,颔首微笑:“红尘三千界,每一界都是一个念头。你的心里没有疑问,我本不该请你入此劫,所以权以天作棋盘星为子,一子落,一灯明。棋局尽时,便是出此红尘千丈灯时。见愁道友,请了。”
  
      她的心中没有疑问,所以不请她入此劫,但是准备了棋盘与棋子?
  
      天作棋盘星为子,一子落,一灯明。
  
      见愁听着,目中异彩乍现。
  
      星,作子?
  
      巨大的棋盘,经纬线纵横,闪闪发亮,铺在虚空之中,铺在她面前的山道之上。
  
      在她目光落在棋盘之上的瞬间,似乎隐隐有一种吸引之力,从每条线的交错点上传来,要将她的目光,她的意念,吸收进去,如同黑白不分的混沌。
  
      只一眨眼间,她整个人的心神,便全数沉入其中。
  
      那是一种奇妙的状态。
  
      人在这天地大棋盘之前,何等渺小?
  
      然而,见愁就这样静静地站立着。
  
      红蝶站在她的身后,也这么看着,那藏着妖娆的目光之中,分明是一点两点的通达与智慧。
  
      没有再看很久,红蝶垂首,望着自己掌心之中的小老鼠,用指腹轻轻地点了点,轻笑一声。
  
      “你跟我一样,不很明白,是吗?”
  
      小老鼠唧唧叫了两声,在她掌心里转了一圈。
  
      红蝶也不很在意,只轻轻地一声喟叹,便消失了影踪,只余下见愁,站在原地。
  
      山风吹拂。
  
      长长的山道似乎没有尽头,一盏又一盏的青灯就这样,从见愁身前,慢慢朝着远处延伸而去,一直隐藏进尽头的云雾之中。
  
      见愁目视着那棋盘,注视着天元的位置,那一瞬间,竟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奔涌而出——
  
      她抬起自己的手指。
  
      那一瞬间,竟有无数璀璨的星芒,在这青天白日之下,从天边汇聚而来,凝聚在她指尖!
  
      眨眼之间,变成一枚发亮的棋子!
  
      “啪!”
  
      手起子落!
  
      朝着整个棋盘的最中心……
  
      ***
  
      “嗯?”
  
      还未来得及落子,风雨长廊下,已经只余下谢不臣一人。
  
      他长身而立,青衫湿透,眉峰之间一片淡漠温润之意,原本波澜不惊的面容之上,却首次染上几分惊讶。
  
      是的。
  
      惊讶。
  
      他之间还凝聚着那么一点点璀璨的光芒,像是从这风雨世界之中凝聚而出的水光,每一枚棋子,都好像是一汪湖水。
  
      上善若水,能容万物,因势而变。
  
      只是这一枚棋子,还未来得及落下,面前那巨大的棋盘之上,便被人抢先落了一子下去。
  
      “天元……”
  
      眉头微微拧紧,谢不臣不用回头,也知道那红蝶的化身已经消失不见。
  
      天元乃是棋盘的最中心,是整个棋盘之上唯一一个找不到对称点的位置。
  
      一般而言,执棋先行之人,为了获胜,会在棋局之中占据一个“先机”,而下在“天元”之上,无疑是让出了“先机”,将主动权交给了下一个行棋之人。
  
      围棋中,会下在这个位置的,几乎都是不很懂事的初学者。
  
      只是,自己这棋局对面,会是一个初学者吗?
  
      谢不臣微微眯了眯眼,目中掠过一道思索的光芒。
  
      初学者?还是无心胜负、不偏不倚?
  
      或者……
  
      对方认为,让自己一手也无妨呢?
  
      无法判断。
  
      甚至,他根本不知道与自己弈棋之人到底是谁。
  
      人在红尘千丈灯中,便是在红蝶仙子的局中,能窥见他所思所想,感知他所感知的一切。
  
      可以说,这一局棋绝非他寻常遇到的那样简单。
  
      谢不臣执着那一枚周围烟雨凝结而成的棋子,唇角略略地一弯,便伸出手去,轻轻一放。
  
      “啪。”
  
      是一滴水落进湖水的声音。
  
      也是旁侧一点灯火,忽然燃起的声音。
  
      他指尖棋子落下之时,整个棋盘都随之泛起了一圈涟漪,从他落子处荡漾开去。
  
      风雨长廊之下,一盏青灯灯火,在飘摇的烟雨之中,也朦胧地亮了起来。
  
      这一手的位置,紧贴着天元而落。
  
      棋盘上那一枚如同星光凝聚而成的白子之侧,便多了一枚黑水凝结成的黑子,一时之间,黑白相贴,竟有一种针锋相对之势猛然生出!
  
      那一瞬间的感觉,实在难以言喻……
  
      谢不臣才放下的手指,有些奇异的僵硬之感,只这么垂在身侧,目视着那棋盘,也不知到底是想到了什么……
  
      ***
  
      “该死的女人……”
  
      如花公子面色铁青,将自己那不知被谁揉得皱巴巴的衣裳披在了身上,近乎磨牙一样,看着自己前方那一片花海。
  
      红蝶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这一片花海之中,似乎还残留着她妖娆又得意的笑声。
  
      异性之间固然会相互吸引,然而从某种程度上而言……
  
      如花公子遇到红蝶,那是遇到了同类。
  
      他从万花丛中走出,一步步朝着那花海之中一盏素净的青灯走去,一面走一面露出自己森然的八颗白牙微笑:“别让我再有机会找见你,不然非扒光你衣服不可!”
  
      “啪!”
  
      一弹指,直接一簇火光朝着青灯电射而去。
  
      眨眼间,青灯已亮!
  
      噗嗤。
  
      闪烁的焰光从灯盏之中窜出,一点明灭的火星,伴随着跳动的火焰,竟然朝着四周撒去。
  
      如花公子一怔,下意识地想到哪里不对。
  
      下一刻,他便猛然一展折扇,牙关紧要,面色霜寒:“又中计了!”
  
      话音方落,那一点火星已经迅速落到了周围一片盛开的花海之上。
  
      就想是一点火星,落入了一片广阔的干草原野之上,竟霎时间呈现出燎原之势!
  
      几乎只听得耳边“轰”地一声响,整片花海竟然瞬间燃烧了起来!
  
      身处青灯之畔,花海之中的如花公子,立刻被这熊熊烈火包围……
  
      ***
  
      “你真的了解我吗?”
  
      那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女童,扎着两条冲天辫,白白的脸蛋,却有血红色的眼仁,天真之余,竟然让人生出几分畏惧之感。
  
      她一只肉呼呼的小手,就这样轻轻搭在夏侯赦那如血染的红衣袍角之上。
  
      夏侯赦站在村庄桥头,那一盏点燃的青灯之旁,有些意外地看着这小女童。
  
      越看,便越是有一种熟悉之感……
  
      在他暗红色的眼瞳转动,将目光对上那女童目光之时,那种奇怪的熟悉之感,便猛然之间达到了极限!
  
      “你是……”
  
      那一瞬间,夏侯赦瞳孔微微放大!
  
      背后的村落,宁静而美好,连接着一个庞大的市镇。
  
      村道上,有挑着柴禾走过的樵夫,也有随着人群走去的村妇,有人坐在河边织网,也有的倚在船头饮酒……
  
      只是,他们无一例外,都与寻常人不大一样。
  
      有的人瞳孔血红,有的人面色乌青,也有的人只有一条腿,有的人身上带着艳红如火的纹身……
  
      太熟悉了!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夏侯赦站在村落之前,站在这桥头之上,看着自己点燃这一盏青灯之后出现的世界,只有一种做梦一样的感觉:
  
      是器!
  
      他承继了后山之中那存在的遗志,坐拥万器,乃是万兵之主!
  
      而眼前的这些……
  
      甚至包括这个扎着辫子的女童,都是他的“器”。
  
      名器有灵……
  
      兴许是见眼前这红衣少年没有说话,小女童又拽了拽他。
  
      夏侯赦低头看去。
  
      “我不想住在坟里了,我想出去。”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一种香甜的味道。
  
      女童噘着嘴,撒娇一样拉着他说话。
  
      桥下,一条小船缓缓划过。
  
      倚在船上喝酒的男人,笑看着桥头的那一幕,迷醉地眯着眼,只将酒壶往河水之中轻轻一投,长叹一声:“万兵之主……”
  
      “哗啦!”
  
      巨大的浪花凭空掀起,竟然瞬间化作一条长龙,直奔桥头之上站立的夏侯赦而去!
  
      ***
  
      白雾茫茫。
  
      脚下是一片坦途,毫无阻挡。
  
      陆香冷在告别红蝶,一路走来之后,入眼所见,除却这一片白雾,竟然再无他物。
  
      就像是一头穿入了迷障之中,若不小心,便连前后左右也分不清楚。
  
      还好。
  
      眼前这一盏一盏向着前方而去的青灯,为她指明了方向。
  
      陆香冷皱着眉头,回想着自己与红蝶之间的对话,一步步向前走去。
  
      她行走的速度并不缓慢,只是在遇到有青灯的时候才会停下来点灯。
  
      一盏,一盏,又一盏。
  
      ……
  
      很快,她来路之上,已经是灯火旷照,通明一片。
  
      青灯连成一线,延伸向她的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