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您这边请。”
像个真正的管家似的走在前面为人开路的助手乍看上去就和平常一样一丝不苟,但只要以显微镜级别的劲头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额前和鬓角的头发上多了不少磨损的痕迹——这是早些时候被卷入黑暗鸦的旋风后又遭到猫鼬斩劈斩连击追打造成的结果。
另外,猫鼬斩士郎君本人已经在宝可梦中心就地接受过接骨手术了,恢复状况良好,余生还能拿得动筷子,请大家不必挂念。
“……唔。”另一方面,一肚子火得以发泄后多少冷静了一点的伊莉雅则对他殷勤过头的态度表现出怀疑,“你……是这么不计前嫌的人来着吗?不会又是想骗我去拍些奇怪的照片吧?”
虽然刚才因为积怨过深的关系想都没想就动手了,但回过头来仔细考虑以一下,自己还真是干了件危险的事情。大木研究所的助手在对于原谅与记仇的抉择中有一套专属于自己的随心所欲且令人难以理解的判断标准,在大木博士的画像上涂鸦是x,然而把博士本人塞进马桶里冲走有时候却完全ok,而且根据涉案者的性别、年龄以及当天天气预报给出的降雨概率,报复措施也会变得千差万别,根本搞不懂基准线在哪里。
不过,无论出于多么正当的理由,找上门去打架还差点掀了别人家房顶这种事,应该都算是很糟糕的那种吧。
“——瞧您这话说的,不才我只是单纯地想表达一下歉意而已。虽然还是不太方便邀请您成为乔英大道的一员,但至少希望伊莉雅小姐能作为首位体验者为我们提供些宝贵的建议……当然,并不是强制性的,假如您对锹形甲的美妙之处有兴趣的话,我也可以抽出一两个小时来陪您喝杯茶聊聊天什么的。”
“……这是什么究极的二选一?哪边我都不要啦,总觉得最后一定都会变成不好的结果。”
老实说,这结论正可谓一针见血,不管是对于只要没被气到暴毙就很讲求礼貌和尊重的科学家小姐、总是拘泥于在一些奇怪的细节上冲好感度的老乡、还是一直把自己摆在后辈立场上所以从来不说重话的小光,在面对助手罕见的善意时做出如此毫不留情的锋利指摘应该都很困难吧。
但是,理应不常有这种经历的助手本人看上去却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反而非常干脆地点了点头。
“是吗,我知道了。”
“都说了我才不会……欸?”
“虽说切嗣先生那档子事是真的没办法,但那也并非您的过错,为此受到牵连不得不一个人被排除在外也确实太可怜了,身为朋友,不才我无论如何也想为此做出点补偿……嘛,要是反而造成了您的困扰可不好,这件事就请当做没说过吧,真是非常抱歉。”
“欸欸?!啊,不是,怎么说呢……对哦,我们是朋友来着啊……”因为圣杯病的关系远比同龄人早熟,再加上父亲的工作性质不太方便见光,正负相乘之下魔术师小姐的童年简直比那个变小之前因为性格自闭而交不到半个朋友的小哀还要孤僻,对这种套近乎似的发言根本一点抵抗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