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举炎被看得浑身不舒服,睨他一眼,口中不饶人道:“想什么呢,人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一天天的,就想些歪的事儿。”
“嘿,你倒是说说,我想什么呢?”宋南山也不恼,反而抬起上半身,越过棋盘,凑了过去。
被陈举炎推开,又是一记眼刀:“去,少贫。”
“我记得我们……也是十五岁的时候吧。”
“哎呀,闭嘴!”陈举炎突然炸毛,往外看了一眼,幸亏赵岩站得远。
“怕什么,赵岩又不是不知道。”宋南山笑开,伸了手过去,被陈举炎躲掉。
“别乱说话,之所以提拔秦小默,是因为他年纪虽小,却是个聪明伶俐有远见的,这样的人才并不多见,他有天赋。”
听他解释,宋南山也正经起来,他不过是喜欢逗陈举炎,不会真的以为他存什么歪心思。
“我只是奇怪,你怎么突然开始提携后辈。”
宋南山说着,看见陈举炎落了子,手上执子,也开始考虑自己下一步怎么走。
“我想告老还乡。”陈举炎的一句话,将宋南山定在那里,半晌,他整个人动都没动。
“你,你要离开?”宋南山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不可置信地看向陈举炎。
陈举炎没有吭声,只是低头沉默,看起来,更像是在思考棋局,但宋南山知道,他不是,他是无法面对自己。
“你要离开?”宋南山又追问,最后一个‘我’字他说不出来。
陈举炎幽幽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这么多年有些累,想回渝州了。”
“你累了?你倦了?”宋楠竹表情怔然,不知要说什么。
没再问下去,他不想再问,也不想出言挽留,盯着棋盘久久没动,手中的黑子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去。
“继续啊!”陈举炎故作轻松道,想打破尴尬。
“不下了,我输了。”宋南山突然抑制不住地有点生气,一把推开棋盘。
站起来,直接进了内殿,将陈举炎远远甩在身后。
不过片刻钟的工夫,天极殿内,赵岩低着头,满面愁容地出来,拉了一个小太监来传话。
“去,吩咐下去,抬一张软塌来,再拿一床被褥。”
“师父,这是要干嘛啊?”小太监不明所以。
“问那么多干嘛,快去!”赵岩一巴掌拍在小太监脑袋上,浑身带着不耐烦。
内心有委屈没处说,每次,那两位置气,最后受苦受累的还不是自己。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两人又是为了什么而生气,竟严重到这种程度。
幸好,除了赵岩,没人知道天极殿内,经常还住着另一个人,也没人知道最近皇上心情不好。
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过。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而腊八这一天,又到了宋楠竹的生辰。
因为是在宫里,宋楠竹又是太子,今年的生辰自然要大办,其实也没什么意思,都是固定的流程。
等到生辰宴结束,祭拜完母亲,送走宾客,夫妻两个才有时间好好腻歪一会儿。
两人刚躺下,陈婉星就缠了上去,几年她格外的感慨。
抱着宋楠竹不撒手:“夫君,你敢想象嘛,我们都认识十年,已经十年。”
“是啊,已经十年,刚见你的时候,你才十六岁。”
宋楠竹似乎是想起什么,一阵脸红,低头看了一眼陈婉星,将她搂得更紧。
宋楠竹:若是告诉她,在沙洲第一天见她,那药是我下的,会不会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