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告辞之前,要赐下两样法宝与哪吒,一样是乾坤圈,一样是混天绫,都是乾元山镇金光洞之宝,后天灵宝中的佼佼者。
“还请真人收回法宝。”
李靖却是大惊失色,连忙劝道:“哪吒年幼无知,不知轻重,将这等法宝赐予哪吒,怕是会引发祸端……如果有高人把这两样法宝抢走,那就不好了。”
太乙真人本不以为意,听见李靖说法宝会被夺走,才迟疑不定,封神量劫的天机已经泄露,虽然大部分仙人都只知道只言片语,但是四教的二代弟子却是心知肚明。
要是把乾坤圈和混天绫留给哪吒,恐怕会真有截教的弟子抢夺。
“也罢。”
太乙真人只能打消了给哪吒护身之宝的想法,使了一个芥子须弥,将乾坤圈和混天绫收起。
大概是因为哪吒太过年幼,太乙真人并未立刻向哪吒传授本领,而是将哪吒留在总兵府,便回了乾元山,准备过两年哪吒读书识字之后,再来教导哪吒。
太乙真人一走,李靖顿时唉声叹气起来,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哪吒,想起师父度厄真人和东海龙王、石矶娘娘跟他提到过的那些事情他就头疼,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煞星,而且专挑自己的熟人得罪。
对于李靖来说,哪吒实在碍眼,召来几名侍女照顾妻儿,就匆匆离开。
哪吒眨巴了一下眼睛,猜到情况不对,本来应该陪他一起出生的两样法宝没有在他身上,太乙真人想要传给他也被李靖阻止,这可跟说好的不一样。
“我的孩儿,把我的孩儿抱过来。”
哪吒正思索着,耳边传来紧张而又慈爱的声音,一名侍女匆忙将哪吒抱了起来,走到内室床边,送到一名姿形秀丽的妇人怀中。
妇人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见哪吒之后才有了血色,目光中充满了对孩子的关爱:“孩子,我的孩子……”
“娘。”
感受到久违的母爱,哪吒奶声奶气地应了一声,妇人不禁露出惊喜的笑容,用力将哪吒揽在怀里。
殷氏担惊受怕了很久,只因为她的第三子还未出生就引起了风云变幻。
三年内,几乎每个月都有仙人因为她还没出生的孩子在陈塘关发生争执,她一直都很担心自己的第三子能不能顺利出生,甚至成了一个心病,今天哪吒终于出世,平平安安地待在她的怀里,她的心才放了下去。
之后的日子,哪吒很少见到李靖,他只在李靖来看休养的殷氏时,能和李靖见上一面,却没能说上什么话。
不同于殷氏,李靖对哪吒充满顾虑,态度也严厉颇多,不许哪吒踏出总兵府半步,并且找来夫子、武将、侍女,教导哪吒学问、武艺、常识。
哪吒老老实实地跟殷氏待在一起,也从未逃过课,上午跟侍女学习常识,下午跟夫子学习文化,晚上跟武将习武,每天都过得无比充实。
然而,第四天,夫子、武将、侍女就教不了哪吒了。
“奇才,奇才啊!将军,三公子真乃万中无一的奇才,我教了他四天,每天三个时辰,如今一生所学已经教无可教。”
“是啊,将军,末将现在也没有什么能教三公子的了,三公子只用了五招,就能将末将打败。”
夫子感叹,武将哀叹,仅仅四天,哪吒就从他们这里学光了全部的课业,并且举一反三,学识更在他们之上。
“也罢。”
李靖愕然,后又恍然,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已有三尺高的哪吒,示意夫子和武将下去领赏。
“父亲。”
哪吒站在一侧,沉稳地喊道。
“果然是灵珠子转世,和凡人不同……你回去照看你母亲,虽然夫子已经教不了你,你也不要怠慢了学业。”
李靖浑身散发出疏离感,冷淡地说道。
哪吒垂下眼帘,不愿热脸贴冷屁股,转身就走。
哪吒刚刚离开,便有一员军官进入正厅,向李靖行礼。
“要你做的事情,可都准备齐全。”
“启禀老爷,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准备齐了,五百奴隶都关押在军营,随时可以使用。”
李靖点了点头,好似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就板起了脸,让军官退下。
李靖在正厅来回走了几圈,莫名还是觉得不安,好一会儿之后,他招来一名侍女:“去,告诉哪吒,这几天不可离开总兵府,过了这几天,我亲自带他出去走走。”
侍女听了,就来到后院,将李靖的话转告哪吒。
哪吒眉头一皱,向侍女问道:“这几天陈塘关会有什么事?”
哪吒不是表面上的小孩,他一听侍女的转述,就知道这段时间陈塘关肯定会发生什么,李靖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才要求他不准出门,甚至许了承诺,给个甜头。
侍女笑呵呵地说道:“这几天啊,咱们陈塘关要办龙王祭,感谢龙王爷让陈塘关风调雨顺。”
“龙王祭?”
哪吒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儿,祭祀龙王的活动,他在前世听说过的太多了,一般情况下,在神话世界,祭祀龙王都要用童男童女,民俗故事中的哪吒闹海,他就是因为龙王吃人才大闹龙宫。
哪吒抓住侍女的衣角,板着小脸,严肃地问道:“你跟我仔细说说,龙王祭是用什么祭祀龙王?”
侍女笑道:“当然是奴隶,这次要祭祀给龙王五百个奴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祭祀这么多奴隶,龙王爷肯定高兴。”
哪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早该知道,既然时代背景是殷商,就少不了用奴隶进行活人祭祀,五百个奴隶,陈塘关最近几年也没打过仗,能抓到多少奴隶?恐怕大部分都是贬为奴隶的平民。
哪吒回到屋内,殷氏还在床上休息,看见哪吒进来,露出慈爱的笑容,向哪吒招了招手:“哪吒,怎么了?不高兴吗?是谁欺负了你?我去狠狠地罚他。”
哪吒勉强露出笑容,开口问道:“娘,明天就是龙王祭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