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长桌,比嘉美晴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她半开着嘴巴,露出薄唇后方的洁白牙齿。来生里穗坐在美晴的对面,轻轻地翻看图书。
“来生里穗,应该叫你贞子才对吧?”
一个手提箱突然放在来生里穗和美晴之间的桌面上,比嘉一诚冷冷地注视来生里穗。
来生里穗受到惊吓的叫了一声,惴惴不安的看向比嘉一诚的面孔。
“呼噜噜……!”
美晴的打鼾声插入来生里穗和比嘉一诚之间,紧张的气氛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
“你不该把美晴也牵扯进来,为了确保家人的生命安全,我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问题。”
“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来生里穗的声音很高,比嘉一诚的出现让她感到不安,她伸手抓住了美晴的胳膊,用力拉了几下。
“少烦我!琴子!”
美晴强而有力的吼声瞬间响彻整间图书馆,周遭的人一下全都看了过来。
比嘉一诚大吃一惊,美晴对琴子的怨气这么重,他还是第一次知道。
“一诚?你在这里干什么?”
美晴边呻吟边抬起头来,呆呆地问道。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美晴,你又把自己卷进了麻烦里面。”
一诚无奈叹气。
“麻烦……”
美晴迷迷糊糊,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你说丧眼人偶?这种事情让我知道了,当然要管啦。”
“只要我自己把那东西解决掉……,”她彷彿在自言自语一般,“……琴子就再也不会瞧不起我了。”
美晴发出两声窃笑,瞇起双眼。
“……琴子啊。”
比嘉一诚神情莫名。
瞧不起?他敢肯定,琴子没有这样的心思,琴子从来都是对美晴、一诚、真琴三人一视同仁,硬要说瞧不起的话,也没办法否定,毕竟琴子太强了,美晴和真琴加起来,估计还不如刚学灵媒的琴子。
“丧眼人偶的事情,我查过了。”
比嘉一诚转移话题,用严厉的目光盯着来生里穗。
“你查过了?”
“防身歌跟避邪咒根本就不管用,附近也没有出现过和丧眼人偶相关的命案,原作者只是把几个故事拼凑起来罢了,写在交流簿上的那个故事,实际上并不具备害人的诅咒。”
“也就是说……”
“问题根本不是出在都市传说上面。”
美晴的表情慢慢变了,她直直地看向来生里穗。
来生里穗脸色苍白,满脸都是畏惧和不安的表情。
“没错,只有亲耳听到你讲述那个故事的人,才会受到诅咒。”
比嘉一诚冷冷地说道。
“我没有,不是我!你不是也听了那个故事吗?”
来生里穗往后退了一步。此时除了否认,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比嘉这个姓氏,就已经说明了原因,我能抵御诅咒,不代表普通人也能抵御诅咒。”
比嘉一诚提起手提箱,抓住来生里穗的手腕,把她拉到了外面。
周围的人都在瞪他们,这里是图书馆,比嘉一诚也意识到不妥。
图书馆外,厚厚的云层遮住了阳光,还不到五点天色就已经暗了。
在远方,比嘉一诚看见了一只小巧的人偶,猫咪般的大小,穿着黑色长袖和服,顶着妹妹头,双手低垂,脖子微倾,脸上缠着红色的丝线。
“来生,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贞子吗?”
比嘉一诚目不斜视。
“你们都在欺负我,小宫、土屋、三岛,还有你,为什么一定要欺负我?”
来生里穗眼中含泪,委屈地喊道。
“你是说自己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吗?”
比嘉一诚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一诚,我打听过了,那个白痴三岛就喜欢对不合群的人搞恶作剧。”
美晴皱起了眉头,三岛的恶劣名声算是出了名的,她没有专门打听,就听到了三岛的事情。
“你知道的就是全部吗?不过确实和那些没有关系。”比嘉一诚摇了摇头,向来生里穗看了过去,沉声说道,“我叫你贞子的原因,是因为你跟贞子一样,都在散播诅咒。”
“我……我真的没有!”来生里穗猛地摇头,“我也是从交流簿上看来的,是由佳里写的。”
“由佳里?谁啊?”
“我……不清楚,但我跟她见过几次面。”
“我又没见过她,这全是一面之词啊。”
美晴感到苦恼,光是这些话,根本没办法证明来生里穗是无辜的。
“不是一面之词,确实有这个人。”
帮助来生里穗解释的反而是比嘉一诚。
“是啊,我没有说谎,我、我们两个前天还一起玩……”
“像跟井原那样吗?”
比嘉一诚沉下脸,冷不丁儿地问道。
来生里穗以极大的动作向后退了一步。
“只是见过几次?太谦虚了,只见过几次的陌生人,可不会用暴力向弱者施虐。”
比嘉一诚步步紧逼,凶恶地瞪着来生里穗,他的右手伸入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根电棍。
“你在乱说什么?我听不懂!”
来生里穗尖叫起来。
街道上的行人看了过来,有人试图走过来问问发生了什么。
“喂!一诚,没搞错吧?她不会是那种人!”
美晴按住一诚的肩膀。
“虽然说起来挺伤人自尊的,不过来生很可怜,你很少来学校,应该不知道吧?来生的父母离婚了,来生是跟母亲一起生活,她父亲经常来学校大吵大闹,想把来生要过去。因为这件事,四班的学生都把来生当笑话,白痴三岛也是因为来生的家庭情况,才大摇大摆的鄙视来生。”
美晴避开来生里穗的眼睛,小声向一诚说道。
但是毫无意义,双方隔得太近,来生里穗也听见了美晴的话。
她露出难堪的表情,将脸歪到靠墙的另一边,让人看不到她的脸色。
很伤心吧?很难受吧?很羞耻吧?很愤怒吧?
比嘉一诚能理解她的心情。
“强者挥刀向更强者,弱者挥刀向更弱者,扭曲的家庭造成了扭曲的性格。上个星期,你在特教班殴打井原的时候很开心吧?受到父母的压迫,没办法反抗只能逃避的你,找到了更弱小的人,身体有缺陷的井原,只是小学生的户波亚纪,你把从父母那里受到的压力发泄到了他们身上,那时候一定很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