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估了卫宫切嗣,本来以为他终于成为了合格的丈夫,有担当的好男儿,结果还是那样。”
回到客厅,狄奥多里克忿忿不平的向阿尔托莉雅吐槽道。
阿尔托莉雅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为什么你能那么轻易的放弃圣杯?”
“要问为什么,答案你也知道吧?”
狄奥多里克歪了歪脑袋,轻松的说道。
“我不知道!”
阿尔托莉雅的表情有些焦躁,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把情绪都收敛了起来,重新变得冷静。
“我是骑士。”
狄奥多里克的笑容消失了,如宝石般的碧色眼眸注视着同一色彩的眼睛,他平静的说道,理所当然的口吻如同说出公认的真理,既不骄傲,也不卑微。
阿尔托莉雅头顶的呆毛垂了下去,美丽的眼睛黯淡无光。
“我……无法放弃圣杯。”
阿尔托莉雅攥紧拳头,肩膀塌了下去,她的声音仿佛要哭出来一样难过。
“不用有心理压力,你不是我,不需要像我一样。”
阿尔托莉雅的心情更加沉重,她不是狄奥多里克,她是骑士王,狄奥多里克同样是骑士王,狄奥多里克能做到的事情,她却做不到。
能不放在心上吗?
不能,她无法释怀。
阿尔托莉雅一扭身,垂头丧气的走开了。
狄奥多里克无辜的耸耸肩,在客厅的沙发坐了下去,双眼盯着二楼的走廊。
机会掌握在自己手中,卫宫切嗣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无权过问,他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就算卫宫切嗣放弃了这个机会,狄奥多里克也不会说什么,他对这种人无话可说。
“我能帮助的,只有愿意受到帮助的人。”
意大利的骑士王闭上眼睛,发出无声的叹息。
从回到城堡,再到夜幕降临,爱丽丝菲尔、卫宫切嗣、阿尔托莉雅三人都没有露面,狄奥多里克一个人坐在大厅,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还是活人,不吃饭是会饿的,从昨天傍晚到现在都没有进食和睡眠,还打了一次又一次的仗,体力的消耗虽说不会危急他的生命,但是这种感觉还是很难受。
不管是成王之前还是成王之后,都没有人饿着他,来到这户人家倒是开了先河。
“唉。”
狄奥多里克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准备去弄点吃的。
突然间,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响粉碎夜晚的寂静。
狄奥多里克面色一肃,断钢神剑从手中出现,阿尔托莉雅也从房间冲了出来,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紧跟着出现在二楼走廊的入口。
“有入侵者,这种动静,是亚历山大大帝。”
狄奥多里克严肃的说道。
话音未落,豪爽的嗓门从外面传了进来。
“喂,骑士王!朕特地来找你啰,怎么还不快点出来啊。”
正如狄奥多里克所料,大大方方地在大厅上方呼喊的声音确实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粗豪的声音有些走调,听起来拉得长长的,不太像是要来寻衅的样子。
走出大厅,伊斯坎达尔的模样让四人哑口无言。
驾雷霆而来的征服王实在让人无语,他没有拿武器,反而带着一个大木桶,那东西怎么看都是橡木做的普通酒桶。伊斯坎达尔用他筋肉壮硕的手腕将酒桶轻轻抱在腋下,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来送酒的酒店老板。
“亚历山大,你这是何意?”
狄奥多里克手中的剑也不知道该提起还是该放下,他不可能和没有武器的人战斗,那样有损骑士王的威名。
“你看了还不明白吗?当然是来找你喝一杯啊——好了,不要杵在那里,快带路。你们这里没有什么适合举办宴席的庭园吗?”
伊斯坎达尔老大不客气地露出雪白的牙齿,咧嘴笑道,同时懒洋洋地扭动脖子,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韦伯不自在的站在伊斯坎达尔的背后,和伊斯坎达尔并列的是他从王之军势召唤出来的军师。
“master,怎么办?他应该不是来战斗的。”
狄奥多里克回过头,向爱丽丝菲尔征俛求意见。
就算狄奥多里克征询自己的意见,爱丽丝菲尔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虽然我方的结界被破坏让她感到愤怒不已,但是看到伊斯坎达尔那么松懈的笑容,对他发怒的话反而显得不理智了。
“别耽搁时间啊,骑士王,我们要在其他人到来之前,把酒宴准备好。”
“还有其他人?”
爱丽丝菲尔大惊失色,难道其他从者要对他们下手了吗?因为切嗣的行为被曝光?
“不来的人应该很少,明天再见就是分出生死的局面了,若是在决出胜负之前连酒都没有喝过,岂不是太遗憾了。”
爱丽丝菲尔理解不了这种古代英雄的思维,但是伊斯坎达尔给出的信息量让她的心情无法安定。
卫宫切嗣也皱起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只有伊斯坎达尔一人的话,直接消灭便是了,如果其他从者也要参与,轻率动手反而会招来灾祸。
“说起来,有一件事你们不知道吧?”
伊斯坎达尔的目光在卫宫切嗣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卫宫切嗣立刻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那边的男人是个不得了的刺客啊,把女流之辈放在明面,自己隐藏在暗处,使用现在的武器去偷袭御主,真berserker的御主和assassin的御主就是这样死的,要不是archer把她抓走,误打误撞把这件事暴露出来,真lancer的御主也要把小命丢掉。”
伊斯坎达尔笑开了嘴,毫不客气的揭穿了卫宫切嗣的所作所为。
狄奥多里克和阿尔托莉雅露出愕然的神情,他们同时看向卫宫切嗣。
卫宫切嗣面容冷峻,一言不发。
没有反驳,在英灵面前说谎太可笑了,卫宫切嗣默认了伊斯坎达尔的指证。
“卫宫、切嗣——”
碧绿色的眼眸燃起冰冷的火炎,那并非是看待同伴的眼神,在卫宫切嗣默认了那些罪行之后,两名骑士对他的态度也从普通的同伴变成了厌恶之人。
“你这种人,究竟要卑鄙无耻到什么程度?”
何其直白的怒斥,伊斯坎达尔的话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或许其他人可以容忍,但是骑士的道德观无法容忍这种事情。
“卫宫切嗣,你这是在侮辱英灵。我们被召唤来是为了代替你们流血。为了在争夺圣杯时不需要多流不必要的血,为了让牺牲减少到最小程度,以一人之力代替千军万马,背负命运一决胜负……这就是我们从者的存在意义。”
“你就那么想要获得圣杯吗?为了圣杯,你可以在没有处于劣势的时候,使用阴险的手段除掉其他竞争者,你可以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放弃自己的妻女,你这样的人,就算拿到了圣杯,又能许下什么愿望呢?使用卑劣行径许下的愿望,只会以丑恶的一面实现吧?就像许下愿望的人那样,除掉碍眼的人,放弃无法幸福的人,留下满目疮痍的世界。”
骑士们毫不客气的批判卫宫切嗣,卫宫切嗣一言不发,直到他听见在意的话,神情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恐慌。
他不认为狄奥多里克说的一定是对的,但是,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会发生狄奥多里克说出的现象,他也无法容忍。
“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爱因兹贝伦已经种下了恶因,还想得到善果?”
黑发男子冷笑着说道。
爱丽丝菲尔狐疑的看向黑发男子,她怀疑黑发男子话里有话,不止是在说卫宫切嗣暗杀其他御主这件事。
黑发男子的插口,让狄奥多里克和阿尔托莉雅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