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鬼杀队的剑士?”
六目的恶鬼退到寺庙外面,皱着眉头,看着紫色剑士手中的长刀。
“鬼杀队?在下接触过他们,可惜在下是闲云野鹤,并无加入鬼杀队的打算。”
紫色剑士从容的走到寺庙的门口,用长刀的尖端指着六目恶鬼。
“鬼杀队主公却是大度之人,在下虽未加入鬼杀队,主公也为在下提供了恶鬼的线索。”
“不是鬼杀队,又需要鬼的线索……原来是你。”
六目恶鬼若有所思,看向紫色剑士的眼神变得险恶。
“我听说越前有个著名的斩鬼剑士,就是你吗?”
“在下以斩鬼为生,正是来自越前。”
“黑死牟。”
六目恶鬼报上了名号,他将太刀竖在身前,摆出中段的架势。
“阁下也是一名剑士?”
紫色剑士将长刀垂下,感到诧异的问道。他杀鬼过百,残暴的恶鬼,胆怯的小鬼,混入人群的变装鬼,装作神灵的邪鬼,悔恨成鬼却不敢自杀的懦夫鬼,他都见过,对鬼的观感也产生了许些变化。
但是,做出剑士姿态,想要和他对决的鬼,还是第一次遇见。
紫色剑士的问题,让黑死牟想到了不愉快的过往,他没有回答,布满眼睛的太刀盯着紫色剑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仿佛是在催促紫色剑士和他决斗。
“津田小十郎景龙。”
紫色剑士没有动,只是报出名姓。
“越前之龙!是越前之龙!”
门内的浪人瞪大了眼睛,神情激动不已。
恶鬼是传说中的角色,越前之龙是传说中的人物,两名传说出现在面前,即将展开一场对决,成为世人津津乐道的传说故事,而他们这些无名之辈也能成为传说中的人物。
“真的有鬼,越前之龙真的是斩鬼的剑士!”
不承认恶鬼存在的中年浪人神情恍惚,他在怀疑,自己听说过的越前之龙斩鬼传说,到底有哪些是真实的,又有哪些是虚假的。
黑死牟的脸上只有慎重,小次郎的刀锋无力的垂下,但是不能把那当成空隙而前进,那男人是没有架势的。
如果不是在任何体势下都能挥刀,是无法使用那把长刀的。
黑死牟的脑中变得透明,眼前的男人变得透彻,肺部的血管流动清晰可见,肌肉的收缩一览无遗,但是自然的站姿,根本寻找不到漏洞。
“叁之型·厌忌月·销蚀!”
黑死牟的手臂动了,超高速的连斩释放出新月形的刃风,大小不一的圆月刃环绕周围,就好像破碎的月亮坠入人间。
小次郎的长刀消失了一瞬,两人之间仿佛产生了一阵旋风,新月和圆月消融在风中。
“陆之型·常夜孤月·无间!”
黑死牟向前冲出一步,太刀锁定了小次郎,发起了交错的快速连斩,在放出多道刃风的同时,伴随着无数的圆月刃,目不暇接的高速劈斩就像是一阵风暴,将小次郎笼罩在内。
浪人们不禁感到心悸,这样的剑术,岂是人类能使出来的,果然是恶鬼的剑术。
小次郎握住的长刀在月光下舞动,黑死牟的斩击似风,他的斩击也似风,如果说黑死牟的太刀是烈风,那小次郎的长刀就是春风,虽然速度和力量都不及黑死牟,但那柔和的轨迹将黑死牟的攻击完全划开了。
之后加速的回击,如无孔不入的春风一般朝黑死牟卷去。
鲜艳的血花从黑死牟的身上绽放,一条条刀痕划破衣服,撕裂了他的皮肉。
黑死牟没有打算仗着不死之身硬抗小次郎的攻击,而是以月光般无处不在的神速斩击回应小次郎的长刀。
他是这样想的,却没有做到。
小次郎的长刀,好似融入了空气中,化作一柄由风汇聚的刀,从什么地方出现,划过什么样的轨迹,都不让人奇怪,因为太自然了,优雅的刀势仿佛和自然相合,没有一击能可以称之为必杀技的绝招,信手拈来的斩击让优秀的剑士感到气愤,因为每一次的斩击,其弧度和落点都会给人一种无法闪避的感觉。
换而言之,小次郎的每一刀,在旁人看来都是必杀技。
“嘣!”
突然间,有什么爆裂的声音响起,血花四傟射之中,一截刀刃掉到了地面。
黑死牟的手中,只剩下一截断刀。
要知道,刀这种武器,说坚硬也坚硬,说不坚硬也不坚硬,如果从侧面进行攻击,很容易就会让刀刃折断。
黑死牟有意将刀刃指向小次郎,却防不住小次郎的斩击,在他以刀刃相对的时候,小次郎的长刀总会像流水一样绕过,从侧面劈到黑死牟的刀上,进而向内部突进,切开黑死牟的身体。
“你让我想到了讨厌的人。”
黑死牟瞪着小次郎,他的双眼流露出厌恶的情绪。
“你们这样的人,总会让别人变得卑微,就像是受到了神的宠爱,我们的努力换来的成就,在你们面前就宛如耄耋龟步一般,毫无可比性。”
小次郎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顶多二十岁,而黑死牟已经快九十岁了。
八十年的苦练,鬼之身躯带来的力量,在小次郎的面前,显得格外的无力。
“……”
小次郎无话可说,他没有兴趣安慰黑死牟,而且,安慰的话,对于黑死牟而言,估计和讥讽差不多。
黑死牟的太刀恢复成完整的样子,并且变得非常怪异,延长到两米多的太刀,刃部和背部像树枝一样生出了分错的刀刃。
“柒之型·厄镜·月映!”
黑死牟用力挥动进化的鬼之刃,呈扇形释放出五道延地而行的无形斩击,巨大的刃状冲击波极其危险,小次郎正要侧身避开,并且发起反击,却看见了后方的浪人们。
小次郎立刻向寺庙里面退去,以最快的速度,用刀背将处于无形斩击路线上的浪人拍开。
巨大的冲击波摧毁了寺庙的殿堂,本就破烂的寺庙顿时变成了废墟,浪人们没有死于黑死牟的斩击之下,但是都被倒塌下来的木头砸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