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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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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风建春没想到的是,除了那高台上的巫师,所有人居然都是这次祭祀的祭品。
  许久之后,只见高台上的巫师停止了用木杖敲击地面,而是单手将木杖高高举起。伴随着他每一次挥动木杖,祭坛前的战士便同时发出一声震天的大叫,就像是一群猛兽在嗜血前炫耀着自己的勇猛。
  几次过后,高台上的巫师猛地将木杖高高抛起,那些刚刚还如猛兽般吼叫的战士,猛然停止了吼叫,目光则随着被巫师拋起的木杖缓缓升高。祭坛前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唧呢咿哈唧……”“叮铃铃……”
  高台上的巫师摇着铃铛高声唱诵起了巫咒,只是在风建春听来,这唱诵巫咒的声音不像雕像前的那些巫师的声音那么刺耳难听,反而像银铃般清脆悦耳。
  这分明是一位少女的声音。
  风建春突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的感觉。只是不等他多想,随着这悦耳的声音响起,抛起的木杖在即将冲出高台上蓝色火焰顶端的时候,猛然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的晶莹光点,飘散着落向祭坛前的战士。
  祭坛前的战士单膝跪地,高高举起双手,满脸激动地望着缓缓落下的光点,就像是在期待着主人爱抚的忠犬。
  巫师的声音伴随着“叮铃铃”的铃铛声,显得格外好听。虽是在唱诵巫咒,却像是在引吭高歌,娓娓动听。
  这歌声胜过风建春听到过的所有美妙音乐,就像是将世间所有美妙的音节全都巧妙的组合在了一起,时而婉转动人,如山涧中的潺潺流水;时而又激情澎湃,如大海中的滚滚巨浪;时而又忧郁悲伤,如离别后的触景生情、睹物思人……
  深夜的夜空,早已被祭坛上随着歌声摇曳舞动的蓝色火焰,映照成的湛蓝的大海。而那飘散向祭坛前战士的光点,就像是浪花散落出的点点水珠,晶莹闪烁。
  当这光点落在战士身上的时候,顿时就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将这些战士整个人包裹在其中。而这些战士依然安静地跪在祭坛前,任凭蓝色火焰融化了他们穿着的皮革,点燃了他们的须发,烧红了他们的肌肤……
  只是在他们脸上看不到半分痛苦的样子,反而是满脸幸福地迷醉其中。
  这一幕虽然也被风建春看在眼里,但他此时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却置若罔闻,因为这如仙音般美妙的唱诵咒语的声音,早已让他迷醉其中。
  “我也喜欢听这段唱诵,它总能打动我。它还有个流传了很久很久的名字,叫作‘安魂咒’。”
  风建春的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很是淡漠,听不出任何情感。这突然出现的声音也将迷醉在美妙诵咒声中的风建春惊醒,他这才发现自己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身蛇尾的女子。
  “你是谁?”风建春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蛇女。
  面前这个人身蛇尾的女子,粗看之下容貌与蛟娘有几分相似,让风建春一眼看去还以为是蛟娘出现在了这里。只是当他仔细一看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蛟娘。这蛇女的看上去要比蛟娘显得年纪大上许多,而且她还有着不同于蛟娘的金色蛇尾,蛟娘的却是黑色的。
  “我?”人身蛇尾的女子听了风建春的问话后,淡淡地看了眼地面上的祭坛:“我当然是他们的神!”
  “神?”风建春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这蛇女,笑嘻嘻地摇了摇头,他不太相信这蛇女的话。
  虽然他没见到过真正的神,但他却分得清灵气和煞气。在他想来真正的神灵起码也该有神灵的样子,至少也应该像当初见到的佛门帝释天那样,周身灵气环绕不散,出场时的霞光万丈。
  而这蛇女虽然看上去一副圣洁的样子,风建春却能看到她周身犹如实质的漆黑煞气。如果这蛇女说她是邪魔,风建春反而更加相信一些。
  “你认为我在说谎?”蛇女似笑非笑地看着风建春,显然明白风建春的心思。
  风建春微笑着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和他们对神的理解不同。”
  说完,风建春低头又看向了地面上的祭坛,那些燃绕着蓝色火焰的战士已经站起身来,整齐地向着祭坛之上走去。
  “不管你是不是认为我是神,但有他们认为我是神就足够了……”
  “信奉你这样的神,那真是他们的悲哀。”风建春头也没抬有些气愤地说道。
  此时那些士兵已经走到了祭坛中央,正分成十个纵队,向着祭坛周边的十个雕像的方向缓缓走去。
  “你错了,他们信奉了我,那才是他们最大的幸运。就像地面上正在进行的祭献,如果没有我,他们根本就没有成为这祭品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