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宫身后的高楼,足有百丈之高,自古在京都的民间中盛传着无数传说,因其那骇人听闻的高度,‘通天塔’这个名字便从百姓之间流传开来。
这也只是百姓之间的说法罢了,大夏的官员们却知晓其真正的名字——‘钦天监’。
虽说这‘钦天监’之中的官员也属朝廷编制,可却并不受大夏底层官员的尊敬,这也全因其那虚无缥缈的职责——占卜天命。
当然,虽说底层官员如此,但那些大夏高层在背地里却对此处的官员尊敬有加。
钦天监中的官员与其他编制不同,其内官员的更替极为频繁,而且也从未听闻过又此编制的官员告老还乡的消息,这也就间接说明了这‘占卜天命’所带来的代价——短寿。
虽说如此,但也并非没有真正长寿者,当今的那位钦天监监正便是如此,这也是为何岂能率领这钦天监的原由。
今日的钦天监之中,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尽数聚集到了那钦天监的最高层,第九层之中。
第九层之中极为空旷,哪怕聚集了钦天监所有的天师也是如此,厅堂之内,九根玉柱以九宫之势排列其中,其中央,一如同日冕一般的巨大玉石圆盘被吊于半空,玉盘之下,一身披绛紫道袍的银发老者盘坐于蒲团之上,星星点点的光芒于那道袍之上闪烁,若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哪是什么光芒,分明是一颗有一颗细小的星辰列于其上,使得整件道袍如同星宇一般深邃神秘。
厅内众人面上皆是不舍之色,一双又一双深邃的目光投在老者身上,没人出声,肃穆至极。
那老者袖袍忽的一动,待平息之后,一件与厅内气氛异常不和的油纸包裹出现在其膝上,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中,老者缓缓解开包裹,竟从中拿出一块淡黄糕点放入嘴中缓缓咀嚼,眉宇之间尽是陶醉之色。
包裹内的糕点似乎本来就不多,老者吃了两块后,包裹便已空空如也,老者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一双浑浊的老眼中星芒乍现,如同两轮星环一般耀眼。
“老朽二十岁时入这钦天监,如今已八十有三,为这天下太平鞠躬尽瘁六十年,问心无愧,如今兵解之际,世上因果已然解尽,唯独只剩下那一众学生的因果尚未理清。”老者虽未张口,可虚无缥缈的声音却响彻大殿。
“老朽于此阴阳冕前向天地请愿!”那声音忽的一肃,“我等天机术算之人,虽说有违于天道,轮回后多半不能再世为人,即便为人,那也不会是老朽,既如此,老朽愿借此阴阳冕之能,星辰法衣之力,魂飞魄散于天地!这一身功德尽数加持于老朽那一众学生之身!”
老者缓缓闭上了双眸,其头顶那如同日冕一般的巨大玉盘之上忽的爆发出一道剧烈的白光,直直的将蒲团上的老人笼罩其中。
“不可!”“不要!”“监正大人!”嘈杂的声音在老者耳中逐渐飘远,只见老者的身躯在那道白光之中如同灰烬一般逐渐崩解,向着其头顶的巨冕飘去,“好吵啊……独孤老弟,我来了……”随着一声苍老的叹息,那道炽烈的白光缓缓消散,待其彻底散去后,巨冕之下的老者已然不见了踪影,只留那蒲团,法衣与一张褶皱的油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