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能了,我们生活在芦苇荡旁的孩子没有一个不会吹苇笛的。”望着单小玉惊讶的样子,林溪枫对这个生活在大城市的人表示了理解,解释着。
单璐祺父女两个立刻也照着林溪枫的样子去拔苇心,谁知用力稍大,苇心立刻从芦苇中间断开了。
林溪枫耐心地教导他们用力的技巧,他们很快也拔出苇心,放在嘴边,果然发出了悦耳的笛音,父女两个喜不自胜,一边走,一边吹着苇笛,好不开心。
三人正在河滩边一边走一边欣赏景色,对面走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似拉手似没拉手的,走近一看,林溪枫认识,男的是村中的鳏夫王学举王孬子,曾经到李大蔫家寻求与李大蔫婆娘媾和的那位,女的三四十岁年纪,浓妆艳抹,挤眉弄眼的,虽然风骚,但长相实在不敢恭维。
王学举本来要低着头躲过去的,但看到林溪枫在望着他,只好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眼角还能看到眼屎,堆满笑容,对着林溪枫打招呼道:“兄弟,你回来了。”
“大哥,你旁边是谁啊?”
林溪枫望着这个女的,感觉不像正经人家,故意问道。
“集上一个亲戚。”王学举讪笑着道,那女子却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露齿一笑,白了王学举一眼。
“哦。”
王学举又对着林溪枫露出了讨好的微笑,和那女子走过去了。
单璐祺父女两个却全然没有在意这二人,只是对着周围的景色充满了好奇。
再往前走,听到有人在唱着什么,声音婉转中带着激越,悠扬中带着低沉,十分好听,却是一段地方坠子,单璐祺显然喜欢听戏,停下了脚步,侧耳欣赏,只听得那人唱道:
“婴儿出世啼声声,
未来吉凶说不清,
恰似一叶小舟漂流大江中。
人吃五谷生百病,
病病让人不安宁,
更可怕那大病一场家业净。
谁没有七情六欲?
都爱那富贵功名,
样样让人熙熙攘攘忙西东。
理想如同太阳升,
现实却像荆棘丛,
撞上南墙满头疙瘩令人疼。
天上没有长圆月,
人间总有离恨情,
此恨滔滔黄河奔流难洗冲。……”
“很有生活哲理啊!”单璐祺忍不住喝彩。
唱声戛然停了下来,前面芦苇丛深处有个老年人的声音在问话:“谁啊?”
林溪枫早已听出来,这个唱戏之人正是自己的姑父李有志。这时忙道:“姑父,是我们。”
边说边带着单家父女拨开芦苇丛,走了过去,见姑父正坐在一块岩石上垂钓,旁边放着一只木桶。
李有志见单家父女过来,忙从岩石旁站了起来。
林溪枫站在一侧,给他们相互做着介绍。
姑父李有志见单小玉长得如此漂亮,又如此热情大方,先有了十分的好感,开口侄女侄女的叫了起来,仿佛单小玉便是林溪枫的媳妇一般,对着单璐祺也是热情万分,握着单院士的手不松。
单小玉被李有志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但心中又很受用,望着林溪枫吃吃地笑。
单璐祺对李有志道:“老哥在这儿边钓鱼边唱戏,这日子比神仙还快活啊!”
李有志望了林溪枫一眼,摇摇头笑道:“神仙什么,寂寞了自己取个乐子罢了,让单院士见笑了。”
李有志钓鱼桶中已经钓了几尾大鱼,有金黄色的鲤鱼、有黑漆漆的鲶鱼、还有一条大混子草鱼。单璐祺望了望桶中的这几尾鱼,赞道:“哎呀,钓的不少,这些鱼蛮大的嘛!”
“单院士、侄女儿,你们晚上准备好好地尝尝我们富村河大鱼的味道吧,我今儿过来钓鱼,就是为了到溪枫家招待你们用的。这鱼的味道绝对鲜美肥嫩,让你们吃了就不会忘记。”
“谢谢老哥哥了,那我们就准备一饱口福喽!”单璐祺连忙表示谢意。
坐着说了一会儿闲话,看李有志又钓了一会鱼,三人才又沿着河岸向前行进。
不远处有几艘漆成红漆的木蓬船,遮阳黄布罩着,用绳子拴住,在夕阳照射下,散乱地分布在河边,在绿树碧水之中,更加显得意蕴悠然。
单小玉远远望见,扬天叹道:“溪枫,我这是到世外桃源了吗?这里的一切好美啊!引得我诗兴简直要发作了。”
“那还不赶紧作诗一首,留给我们富村河做个纪念。”
“还是先游玩重要,我要上船了。”单小玉向船只跑去。
三人坐到船上,单小玉开始划起桨来,不料用力不对,船只在原地打着旋,怎么也划不走。
林溪枫忙过来帮忙,将船只向河中心划去。
单小玉拿出手机,对着周围拍照,还不忘让他们帮忙,和林溪枫与单璐祺分别合影。
单璐祺道:“这是谁家的船只,我们划他的船,不会有意见吧?”
“没事,这一艘是村里王飞武家的船只。他们平时想请单叔叔来划船,还请不到呢!”林溪枫在单璐祺到达王家庄时,就已经改口喊单璐祺为单叔叔了,这是站在单小玉的角度叫的,和第一次见面时的生疏当然不同。
“哈哈。”单璐祺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真会说话。听说这条河流是澄河的支流,是吗?”
“是呀,从这里朝东南走,大概走个五六里路左右,富村河就流入澄河了。澄河水的水质和富村河河水一样清澈,不过,水面要宽很多,上面有很多船只经过,有游船,有运输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