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虽然耽搁了很久,当天道神乐做好饭后,伊势铃鹿也只是刚好回来了。
“我回来了。”
“吃饭。”天道神乐幽幽说道。
连个欢迎的话都没有。伊势铃鹿心中腹诽,但她也只敢这么做。
天道神乐虽然没有定下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觉得自己是寄宿在这里的伊势铃鹿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也不会贸然行动。
她很有自觉,懂得看人脸色行事。远藤叶子在的时候还挺喜欢她的乖巧的,反而对天道神乐这个亲外甥不怎么关照,只不过等远藤叶子离开后,她察言观色的技能再也没发生过作用……
而且天道神乐给她的压迫感太强了。
如果能温柔一些就好了。
伊势铃鹿贪心的想着。然后又觉得自己飘了,起初她过来的时候也只是想怎么不挨打而已,现在居然敢提要求了。
只是她努力了一个多月,也没改变这种现状,或者说,她没做出想要改变的意思。
今天早上的行动耗光了她所有的勇气。
她知道自己自卑,没底气,也鼓不起勇气和天道神乐进行平等交流,大声说话都不敢……
可恶,那还谈什么条件啊。
等到吃完饭后,伊势铃鹿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乎有事,但天道神乐过来收拾餐具,没理会她,将她面前的碗筷都收走了。
“哥哥……”
这个过程中,伊势铃鹿低着头,用微不可察的音量,轻轻说道。
天道神乐站在伊势铃鹿旁边,他身高接近一米七五,但考虑到年龄,未来应该能到一米八左右,在日本算得上高个了,而且不是竹竿,身材挺匀称的。
“怎么?”天道神乐平淡问道。
这一搭腔差点没把伊势铃鹿吓死,猛地靠在椅子靠背上,但后仰幅度太夸张,顿时失去平衡,连人带着椅子都往后摔去。
天道神乐一只手接住椅子靠背,又将它摆正了。
伊势铃鹿双手捂住心脏剧烈喘息,心脏怦怦跳,甚至传来隐痛。
她喘了一会,脸色很苍白,抬着头似乎不敢相信,战战兢兢的问道:“你听到了?”
她那声哥哥声音小的微不足道,说是呢喃都抬举了,四舍五入等于嘴唇动了几下。
天道神乐面无表情的点头,伊势铃鹿不会无缘无故喊他,应该是有事。
“什么事。”
他的话语没有起伏,让伊势铃鹿想起在乡下时看的电视剧,那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忍者,和人交流的时候,那语气也是这样子,平淡没有波澜。
大概就是那种人狠话不多的气势。
她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望着头,看着距离极近的天道神乐,那张僵尸脸和自己不超过三十公分,想起刚来的时候,那时她非常怀疑天道神乐是潜在罪犯,走路都是躲着他的,很怀疑这个人哪天用麻袋将她沉尸了都不意外。
现在那种感觉又来了。
她的刚平稳下来的心跳再次加快,莫名心悸,恍惚间从下方的位置窥探到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那双眼睛没有瞳孔……
伊势铃鹿当即瞪大眼睛,张口结舌道:“我……我……”
她说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却感觉喘不上气了,意识到自己好像病发了,连忙捂住胸口拼了命的喘息,而且努力平复情绪。
但效果甚微,胸口绞痛异常,伊势玲鹿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充满惶恐,心想自己该不会死在这里吧。
她心里越想越乱,连天道神乐的话都没听到。
“你怎么了?”
天道神乐轻轻皱眉,觉得伊势铃鹿的情况好像有些遭,心跳很急促,吸不上来气,身体好像有问题。
他伸出手,想拍拍铃鹿的背,但又缩回来了。
这孩子刚来时的戒备被他看在眼里,走路都躲着他,绝对不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哪怕远藤叶子走了,也一直刻意不和他交流,每天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就是“我回来了”,虽然她很懂礼貌,但这种礼貌不好亲近。
两个人没有感情基础。
他也不是什么热心的人,不可能真的将伊势铃鹿当作血浓于水的亲妹妹,那太假了。
最多就是尽义务,心想着他洗衣做饭都可以,伊势铃鹿别找事就行了。
而且之所以缩回手,更重要的是因为伊势铃鹿的状态开始好转了。
她折腾了好一会,蜷缩在椅子上,身子不时颤抖,刚出生的小鹿,瘦弱的身子就像是他在末世见到的风滚草。
很单薄,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
弱小,可怜。
伊势铃鹿低声喘息,短促而有力,尽可能为身体输送更多氧气。
她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迷蒙和水雾,额头上溢出的冷汗将头发打湿,小脸苍白的厉害。
伊势玲鹿只感觉阵阵后怕,还好不是心脏病发作了,而是间歇性胸痛,这是哮喘的后遗症,不然她就死翘翘了。
她抹了抹鼻子,等稳定下来后,眼角余光见到天道神乐还在旁边杵着。
这该死的混蛋,我差点就死了,这家伙居然还在旁边看戏,连动都不动的,果然冷血无情王八蛋。
她心中充满委屈和恐慌,顿时有了想走的想法,回到那个落后的乡下,再也不来大城市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奶奶是真心疼爱她的,什么天道神乐,什么远藤叶子,统统都是混蛋。
可是冰冷的现世迅速浇灭了她的念头。
拿什么走,生活费全在这个混蛋那里。
这次她幸运挺了过来,下次呢?
伊势铃鹿咬了咬牙,觉得自己的未来灰蒙蒙,看不到希望。
就算再怎么诅咒也没用,她根本不敢说出来。
天道神乐打量她几眼,开口说道:“你的身体有问题。”
伊势铃鹿慌忙反驳道:“没有没有,我很健康的!”
她年纪小但不是傻子,当初她父亲就嫌弃她是个病秧子才将她丢到乡下,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