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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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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天道神乐生出这个念头。
  他睁开眼睛,只见到自己在火焰中燃烧。
  那无色之火像是在净化,焚烧着不断在他体内浮现出来的东西。
  那些东西,有大的,也有小的,那些小的碎屑就像是点点星光,升腾、翻滚,而大的碎片就像是在风中飘忽不定的落叶,被卷起后,不肯落下。
  而那些落叶最后在火焰中浮现出的,是一幕幕景象。
  有金眸少女,有白褂教师,还有瘦弱矮小、佩戴蝴蝶发饰的小女孩,和一位样貌端庄,气质洒脱的职业装女性……
  那些人影,或笑,或哭,或在说些什么,但最终那些音容笑貌,全都定格在火焰中。
  那是天道神乐所经历的记忆,如今它们迅速的支离破碎,最终融化和消失。
  天道神乐感到那些人在死去,在他的世界中死去。
  他所有的记忆,他所有的经历,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就像是沙滩上的脚印,被消解成无。
  而今,他连自己也不记得了。
  但他还知晓自己要做什么。
  “外神的真身降临了么……”
  他的心中非常安静,安静到孤独,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毁灭之主、源能之主等外神见到天道神乐始终没有动静,那精神之火也在减弱了。
  微弱的火苗,像是燃烧着最后的余烬。
  祂们顿时就明白了。
  眼前这位强者,他作为世界之民的一生已经结束了。
  和一众外神战斗,并且没有落入下风,没有多少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的精神已经一片死寂,但肉体还在坚持,就像是战场中死后不倒的战士,但若是敌人越境一步,他还会作出反应。
  外神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祂们要做的,与其说是想法,更像是本能。
  杀掉所有阻碍祂们的生命。
  祂们一起动了,对着那具称得上尸体的人发动了最后的攻击。
  唰!!
  在外神合击之地,天道神乐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把宛如圆月的利刃。在猛地迸发出了一道锋锐至极的血光,切断了所有的外神之力。
  刹那间,这道血光染红了整个世界。
  所有生命都可以目睹到那一幕。
  一道绝世刺客的身影,他挥动了手中如弯月般的利刃。
  那是绝望的反击!
  极致的仇意!
  最终将所有的情绪融入其中,不顾一切、酣畅淋漓,对外神挥动了这一刀。
  那是一把弑神之刃,名字叫做赤锋。
  荒芜之主首当其中,那具苍白的庞大身影,最先拦腰切断,祂的神格也被斩断,极为仓促的陨落在这个世界内。
  紧跟着是永恒天使级别的外神之一。
  祂步入荒芜之主的后尘,死后的真身掉入世界之内,其神格消失,竟导致了灵界维度和现世维度的融合加速了。
  几乎是一瞬间,原本维度的世界各地都涌现了数不清的魔,原本被镇压在灵界深处中所有的魔,群魔出笼,整个宇宙都像是沸腾了,它们越发的疯狂和暴乱,像是从沉睡中苏醒了,发出了各种极其古怪,不可理喻的声音。
  所有的魔,其实力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竟诞生了八位的序列4级别的魔。
  幽里亚置身其中,望着群魔乱舞的场景,像是被敲打的鼓,又像是被吹奏的长笛,那是污染万物的声音和力量。
  她如今成了序列6,而今维系理智的那根线终于绷断了。
  她就如同从岸上一步步进入海洋的人类,全身赤着,接触到了冰冷的海水,那些海水淹没她的脚裸、小腿、大腿、而后是腹部、胸部,发丝……
  最终她整个消失在了海面上,而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一切都是转瞬即逝的幻影……”
  而那位外神的同类,也被赤锋所斩中,几乎陨落了,但最终祂没有死掉,而是沉入灵界,消失不见了。
  而毁灭之主和源能之主,也受到了程度不同的伤害,这种伤势难以愈合。
  祂们被吓到了,退出了那个世界。
  可以料到,祂们今后再也不可能真身入场了。
  但外神之力没有阻断传输,祂们还在源源不断的传递着外神之力,侵蚀这个世界。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说不准还会有别的外神发现这个世界。
  而天道神乐呢?
  他已经不在了。
  诸神和人类见到那身影在挥出那一击后,整个人如烟花般爆炸了,四分五裂,作为挥动赤锋的代价,他陨落在那两个维度的夹缝中。
  而在照亮世界的那个瞬间,人类终于见到了他的样貌,那副冷峻至极的样子凝固在了所有人的记忆里。
  尽管没人知道那人是谁。
  ……
  伊势铃鹿也见到了那一幕。
  她坐在神宫之内。
  呆呆的望着,明明只是漫长生命中的短暂经历,但心中难以抑制的涌出哀恸的情绪。
  “命运中最重要的人全都没有了……现在,我也不是伊势铃鹿了吗?”
  她在自问。
  命运的无常之风降临在伊势铃鹿的身上,吹动了树梢的枯叶,改变了星辰的轨迹,那只小鹿在命运的追逐下狼狈逃窜。
  她开始回顾伊势铃鹿这短暂的一生,她所熟悉的,她所在乎的,就像是那瞬间的烟花一样,轰的炸开后,所有的光就全都消失了。
  忽然间,她似乎觉得那把刀有些熟悉。
  当她翻找记忆的时候,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那天伊势铃鹿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天道神乐在黑暗中缄默,他在望着这把刀,竟露出悲伤的样子。
  只是伊势铃鹿那时什么都不懂,她不知道,她不明白天道神乐究竟是为何所悲伤。
  而伊势铃鹿那时,只觉得心里很沉重。
  “你在哭吗?”谷神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稚嫩的脸庞,指尖触碰到湿润。
  “真是好笑,我活了数千年的岁月,还是首次……”她望着指尖的湿意,眼神深邃,却没有露出那一如既往的、淡淡的笑容。
  “我早就说过,即便是凡人,若是有所执念,也有可能创造无法理解的奇迹……”
  “那孩子的执念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天照,你说对了,她真的有……这种潜质。”
  谷神站在她的背后,抬头望向远方。
  魔的阴影已经在逼近了这个维度。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第七印,还没完成……
  ……
  意识战场。
  “神乐,我的神乐……”
  黑眸的见子被一根长矛刺穿胸膛,钉在地面,血液汩汩流出。
  她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将手虚弱的抬起,似乎要挽回些什么。
  “为什么……”见子遍体鳞伤的坐在旁边。
  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意识战斗中,生命只有一次,击杀对方,坚持到最后的人胜利。
  她原本是落入下风的。
  对方的手段比她更凌厉、凶狠、残酷,那种作风简直像是从地狱里磨炼出来的一样,意识强度比她还要强一截,力量更强,速度更快,甚至于她对时机的把握也极为精妙,战斗意识极为卓越,简直是人类中的赛亚人。
  直到那时候,她终于明白黑见子为什么一直是那种傲慢的态度了。
  一开始,她被打的节节败退,可最终,这个家伙出现了极为明显的破绽,在她浑身僵硬的瞬间,自己捅穿了她的心脏。
  那时候,是天道神乐死亡之时。
  “神乐,死了,我没有……在战斗的理由了……”她那双眼眸像是黯淡的黑宝石。
  见子沉默了好久一阵,她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说不准,还有复活的可能呢。”
  黑见子嘴唇一开一合,她语气微弱道,“他告诉我,我有一轮太阳,照亮我的前路……”
  “现在,太阳落下来了,那么,我也该落幕了,我要追着,太阳的离开,我不愿意,不愿意回到没有太阳的黑暗时期……”
  “对……对不起……我,我没能,和你并肩作战……”
  这个黑色眼眸的少女,在说完后,她的手臂重重的摔在地上,陷入了无尽的长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