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神乐低头望着小精灵。
作为能量生命，虽然可以凝结成实体，但毕竟和物质不同，它们有种轻飘飘的感觉，而且体重极为轻盈，像是棉花或者泡沫。
这些能量精灵很像是比例缩小后的人类，五官精致。
唯一不同的是，它们背部生着蝉翼般的透明薄翼，但透明度极高，很容易就被忽视。
这种体型上的特征，也算是它们和曾经的世界之民唯一的相似之处吧。
站在天道神乐手掌的那只精灵，它此刻开怀笑着，憨态可掬，手舞足蹈，还在翻跟头，小小的身体展现出极大的活力。
天道神乐的眸光柔和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道。
“我已经厌倦了。”
漫长的寿命带给木神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他不得已沉睡，封闭心智，但作为这个等级的强者，是很难和世界断开关系的，除非超脱出去，所以他对外界的部分感知仍在。
木神就仿佛置身于巨大的时钟上，跟随指针不断地旋转，只能感受到时间飞快的流逝。
这是一种煎熬。
天道神乐没有说话。
他还年轻，虽然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他在漆黑世界锻炼出了坚韧的意志，那里和这里环境相似。但他还是无法和木神无法共情，也无从体会木神的心境。
因为他还有现实世界。
“我本来是打算永久沉睡下去的……”木神说出原本的计划，他的意志主动沉沦，用无尽岁月磨灭自我，融入世界之内，化作没有思想的规则之一。
换言之，就是合道。
因为按照推测，这么做的话，或许有希望重新开天辟地，交织规则，演化出新的世界，尽管这样的世界不会太大，可能只有河系宇宙大小，也有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
这样做，肯定是可以提升世界防护等级的，这样就算诞生新的文明，也不会被立刻察觉。
这种结果总好过他独自面对这千篇一律的世界要好。
“厌倦？”天道神乐重复了一遍。
作为近神者，也有厌烦的一天吗？
木神道：“就算是序列4，也不是彻底摒弃了人性。”
对于世界而言，所有的生命体只有两种，一种是序列4之上，一种是序列3之下。
没迈出最后一步，就无法超脱出世界之外，自然也是有人性的。
因为世界内部无法诞生出纯粹的神性。
以万物为刍狗，视众生为鱼肉，这就是神性的真谛。
而序列4做不到这个地步，只要有所牵挂，无法斩断尘世，就无法成为神秘规则的源头。
听到木神这么说，天道神乐忽然愣住。
那之前的那位救世主是怎么回事？
他成为了序列3之上的存在，还有人性吗？
祂拯救了木神的世界，留下了自己的力量，将自己引了过来，也许并非有意为之，而是一个巧合。
木神所说的契机，可能是心境上的契机。
尽管不是同一时刻，尽管他们素未谋面，尽管两人不是同一等级，但是却有了某种共鸣。
他没有选择降临在别的世界，也没有别的世界的坐标，但不意味着系统没有，他所经历的和系统经历的相差太多了。
系统多半是有隐藏信息的，记录了历代救世主的世界坐标，包括那些神秘之物，同样来自隐藏的空间。
可是让人难以想象的是，足以正面斩杀外神的救世主居然也会陷入和他一样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