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怎么不去拿面包?”孟婆挑着好看的眉,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说要出发了?
还杵着呢?
男人沉低眸,慢慢朝她走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浴袍,动作干脆利落地盖到她身上,声音淡淡裹着一层说不明的情绪:“你不懂这里……女人是不能随便脱衣服吗?”
在奈何桥老家,她待在屋子里想怎么脱都行。
没人会来看?
但是这里不一样。
孟婆闻言笑了:“怕什么?谁敢进来?”
“再说这里也就你一个人看到?”
说到这,孟婆停顿了下,眉梢扬扬,忽然端详起眼前的男人。
手指轻轻滑到他俊逸的脸侧:“你这两天不对劲?怎么在意起这种小细节了?”
他们都是鬼差。
还用在意这些?
真是矫情了呢?
孟婆无法理解。
的确,她的心封了千年了,哪里会开窍。
她只懂吃喝玩乐。
人世间的情爱,她无法体验和感知。
也就不理解他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怎么突然这么在意这些没什么用的细节?
“我也是男人。”他抬起眼皮,漆黑的眸都是她的倒影。
可她始终不会感知。
甚至只觉得这是笑话,比如她现在就噗嗤笑了,笑得魅惑颠倒,“行了,你跟我办事千年了,我不会在意这些?”
“就算你是男人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觉得我能对你怎么着?”
男人就知道她不懂,眼底滚动的暗涌微微压抑着。
她不开窍。
没办法。
他们身份就是如此,选择了当这份公差,就没办法享受人世间的情爱。
“你还是不懂。”男人微微轻轻叹口气。
眼神一股地无奈和没办法。
“懂什么?行了啊,别跟我矫情,去拿面包。”孟婆轻轻捏捏他的下巴。
像逗弄她养得小狼狗一样逗弄着。
手指轻柔地捏着,玩着。
而他一动不动,让她玩弄。
可能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从何时起?冥界对他感情的封印不起作用了。
他第一次对孟婆有感觉。
是那天午后,有鬼来走奈何桥,她让他拿去了一杯孟婆汤,而她就乐得自在靠在小屋前的桃树下打瞌睡。
冥界没有太多地方可以去玩。
他们这种公职,哪怕有特权可以进入阳间不会烈阳灼烧,但也不能经常出来。
一百年才有一次休假。
平时就是待在奈何桥附近一直进行枯燥的引渡工作。
这么的日子重复了千年。
直到最近他的心不被控了。
他在送走那个鬼上轮回地回到小屋,远远就看到孟婆躺在桃树下睡觉。
千年不倒的桃花树,稀稀落落飘着粉色的花瓣。
那些花瓣随风落在她脸上,额头上。
手上,身上。
他就站在台阶上看着她。
看着她闭着眼眸,面容静美得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在桃花花瓣里小憩打盹
那一秒在周围细碎不堪的微光里,他从来没有任何感情波澜的眼底瞬间涌上来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像蚂蚁在他心脏上慢慢爬。
挠得他心脏乱动。
那天,她不知道,他看了她很久。
“你先去洗漱,我去拿面包。”收回思绪,他转过身往外走。
而刚才想跟她说的话,一时又忘了。
直到走到门口,他重新想起来,但没有转身,背对着她汇报:“刚才我想说……他们出发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准备。”孟婆还是没什么察觉他那点小心思。
满脑子只想着一会去玫瑰庄园好好玩玩。
顺便近距离看看盛晚这个小丫头。
男人见她根本不在看他了,从喉头压抑出轻轻嗯的声,快速出去给她拿面包。
十分钟,君来酒店底楼门外。
男人又换了一辆舒适的黑色越野车,坐在车上等女人上来。
孟婆百年休一次假。
跟人世间的女孩一样,给自己化了个美艳的妆容又问酒店餐厅打包了一些甜美的小饼干,拎着包慢慢走出大门。
快到黑色的越野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