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嘶吼,宣泄北堂墨心底临南城战落下的悲鸣,在她看来这场战败可以是其他任一设计,但唯独不能是北慕。
北慕是北昭的国君,更是北昭子民的敬仰,可偏偏事实却无情嘲笑她身为臣子的天真,如是落差令北堂墨想起皇城门下“北堂墨”的仰天怒吼与万念俱灰。
原来为人臣子最可怕的不是失败,而是当你竭尽全能,到最后你发现你至始至终效忠的国君,成了那一把夺走你信念的致命之剑。
一时源于灵魂深处的共鸣,让北堂墨重叠往昔“北堂墨”的悲凉,瞪视北慕的瞳孔内满布血丝,一字一字如刀尖舔血。
“我北堂墨一生精忠报国,从未有反君之念,国君掌万民生死却因一己私欲致临南血流成河,您这样做难倒不是有违君道吗?!”
言语至诚,吐露北堂墨源于灵魂的执念,落入北慕耳中,北慕擒着北堂墨眼底不甘与挣扎,心底腾升起叶氏百年禁锢。
当年灭世乱战,北堂氏祖北堂渤协同兰氏祖兰甯封禁他修罗余族力量上百年前,若非叶氏嫡血介入北昭后宫使他登上北昭皇位。
或许他叶氏亦将沦为世局上的弃子,如今北堂墨就在眼前,他离释放修罗余族仅剩一步之遥,怎可能放弃?
思绪间北慕微敛眸光,垂首一笑,末了抬眸望向北堂墨。
“那又怎样!”
声于同时两人四目相对,北堂墨十指由着北慕话中漠视紧握成拳,掌心泛起的疼痛浸染腥红顺着指缝往外流。
刺目腥红呼应北堂墨眼底绝望,引得北慕一念北堂墨于临南城战的英勇无畏与誓死顽抗,忍不住冷呵一声。
“北堂墨啊北堂墨!当初临南城战你至死不屈,可众人只知你叛国通敌,到最后不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吗?!”
“我...”
“所以你誓死护民得到了什么呢?”
“北慕!!!”
北慕擒着北堂墨言语间止不住发抖的身躯,缓缓提起右手中钳制的少年,余光一瞥北堂墨奔来,左手暗器一挥正中北堂墨膝盖,
“嘭咚”一声跪地脆响,北堂墨单膝触地,以手撑身间抬眸直视凝盯自己的北慕嘴角噙笑,心底寒如深渊。
她很清楚北慕要做什么,这“修罗之血”与叶氏息息相关,北慕既然想得到修罗余部力量,便不可能牺牲自己。
而唯一可以替代北慕的唯有北慕手里的少年,然她就是付之一炬都不会违背自己对惊蛰的承诺。
她的第一条命是惊蛰用性命唤来,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救下那个少年,这是她对惊蛰的承诺!
心下落定主意的北堂墨抬手摁住膝盖伤处,借住白玉萧剑缓缓站起,伸手一指少年,再望北慕。
“你...你把他给我!”
北慕闻言眉峰一扬,顺着北堂墨所指看了一眼少年,回眸对上北堂墨,闻得北堂墨沉声再道。
“我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北堂墨说完依次取下铜发簪、铜戒指与北慕当初亲自为自己带上的铜阳镯,以及腰间贺君诚给予的白玉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