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贺君诚看着幽冥黑豹瞳孔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当年松韵仙人眸中的自己,一时间儿时的坚定吞噬此时的茫然。
令贺君诚面对幽冥黑豹质问再起时仰头一笑,其声中释然惹得幽冥黑豹愣怔间触及贺君诚眼底破冰回暖的坚定,心下一沉,脱口一唤。
“贺君诚?”
贺君诚闻言瞬收笑意,低眸同时目光即复清明,转头望了眼悬于崖边的贺君黔,回眸横扫亡灵尸骸,末了抬眸对上幽冥黑豹。
“我从来就没想过拯救苍生,我从始至终救得是我自己的心”
言语同时贺君诚一站而起,他做不到不负师门不负卿,但他可以掌控自己的命,倘若无可兼并,那便舍身求义。
数百年前药祖以亡魂不尽誓不为神,献祭自身渡天下亡灵,数百年后他入此谷踏此墓,历观皆为当年药祖所遇。
一念生死,一瞬佛魔,而他自救起那只翠鸟,拜入药祖门下,舍与得已毫无意义,医者心怀天下,救济芸芸,何以论舍得!
思绪带起信念,贺君诚于幽冥黑豹盯视的目光中,垂首望向自己缓缓抬起的十指间由弱至强随力量集聚的纯净之光。
纯白光耀晃亮贺君诚俊颜,渲染了那双桃花眸中复以万物的生机勃勃,映衬嘴角处一抹刺破幽冥黑豹质疑的笑容。
致使幽冥黑豹眼底浮现惊喜间贺君诚十指一握,光耀瞬息放大笼罩境内尸峦骸峰,启齿一言撼动幽冥黑豹沉寂数百年的心跳。
“我心怀念苍生怜感芸芸,众神万象于我不过过眼云烟,今日我做乃我愿亦无怨无悔!唯求我心万世安定!”
一语落定,霎时间纯净之光化为光圈,自贺君诚脚下逐渐放大,一层接一层如涟漪扩散,荡彻整个幻境晃如白昼。
光晕过处戾障散尽化为闪烁星光,由着贺君诚合眸间十指紧扣落定的共生结牵引腾升万尺高空。
一时间空中流星数以千计,譬如数百年前药祖渡化苍生的壮丽奇景,掀起幽冥黑豹眼底波光盈盈。
直让幽冥黑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数百年的等待与激动,寻着贺君诚脚下最后一层光圈荡开,蓄力化形高抬双腿猛一踏地。
“嘭”一声巨响混同贺君诚荡开的光圈,敲响祭台边缘受幽冥黑豹召唤幻现的八方远古铜钟。
...咚咚咚!
钟鸣抨击神魂,震荡地面剧烈起伏间贺君诚闻得一声唤醒灵魂的浑厚磁音,猛一睁眸看向白玉阶上门扉开启同时映入眼帘的幻影。
“贺君诚!”
一语入魂带起贺君诚内心无上崇敬,令贺君诚双手合并跪地拜服间启齿一声“药祖”,如似当年拜师之誓不可撼动。
幽冥黑豹一见夕宸幻象,心生激动,一跃而起化为一抹黑金星光,落地同时一只矫健优雅的黑豹乖乖伏于夕宸脚下。
寻得夕宸身上熟悉气息,幽冥黑豹抬眸看向那张铭刻他心的雅致玉颜,泛起心底数百年不见的思念。
当年夕宸献祭渡世镇守此地,他作为夕宸契兽,必得守护夕宸落于人间此地最后一缕魂魄,只为等待有缘人的到来。
而今贺君诚怜悯之心解封夕宸魂魄,让他得以再见夕宸,兴奋不言而喻,喜悦充盈幽冥黑豹心底涌入黝黑金瞳。
促使幽冥黑豹对上夕宸低眸而来的目光,忍不住探头蹭了蹭夕宸虚无的衣摆,仰面低鸣呜咽。
“嗷呜~(药祖~)”
嵌着悲喜交融的呼唤,引得夕宸触及幽冥黑豹眸中悦色,心下一动,抬手轻轻一拍幽冥黑豹头顶,道出一句迟来百年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