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覃到的时候,周粥已经离开了。
此时贺母正坐在桌边,绣着花样,看见贺覃进来了,忙起身上前,拉着他的手坐下来。
仔细看了看,没黑也没瘦,贺母这才询问起路上的事情。
贺覃也不嫌麻烦,一点一点地讲给贺母听。
之前总是怕麻烦,但是相比较而言,他宁愿母亲每日絮絮叨叨,也不愿再看见她虚弱地卧病在床的样子。
贺母见着自己儿子难得说这么多话,心里总是开心的。
但是见贺覃情绪并不好,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柔声道:“你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已经处理得很好了。再加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有些事情考虑不周也是正常的。”
贺覃见母亲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心里难免有些难为情,故作深沉道:“母亲说的是。”下次定不会再像这次一样。
贺母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放开,但是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得,贺覃虽自小早熟,但接手江南钱庄也不过一两年的光景,一路也算得上顺风顺水,没经历过大的挫折,阅历终究还是浅薄了些。
于是也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反而换了个话题:“你上次说的喜欢的人呢?确定了吗?”
贺覃想起周粥,脸色更加不好了。
自己这次出行算是彻底失败了,不止让周粥看到了自己无能的样子,还因为控制不住情绪,将对方推得更远了……
贺母看着自家儿子表面上面无表情,眼睛里却满满的懊恼,想来是还没追到。
心里笑得开怀,面上却还是一副无辜且好奇的表情,等着贺覃回复。
贺覃哪能不知道这些,黑着脸离开了。
第二天,贺母果然给周粥找了个女师傅习字,还特意交代了,不止要教习字,还要教些女孩子的礼节。
这下,周粥便必须要穿着女装上课了……
第一日上课,周粥便迟到了。
女师傅看着匆匆忙忙赶到书房的周粥,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皱着眉让她坐下。
“周粥,因何迟到?”
“师傅,我不会穿衣服……”周粥坐在座位上依旧在扯着衣袖,总觉得哪里都不对。
女师傅教过很多大户人家的姑娘,如此愚钝的还是第一次见,厉声道:“首先,师傅问话,学生应起身作答,以示对老师的尊敬;其次,衣服不会穿,不是你迟到的理由。”
周粥忙起身诺诺地答道:“是。”
女师傅看她这样,也不再说什么,让她坐下后,便开始讲课。
一转眼,冬去春来,池塘边的柳树都开始抽芽了。
贺七见周粥已经蒙头学习了一个多月了,便想带着她去外面放放风。
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周粥也被这气氛影响了,很快也放开了,跟着贺七东窜西窜,见着什么好吃的都想买点尝尝。
自从开始跟着女师傅学习以后,周粥便再也没有穿过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