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照雪融寒霜,县爷无冤空坐堂。
这几天,生活似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张宇在没做过什么奇奇怪怪的梦,每天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的日子虽然无聊,但也过得充实自在,这也本来就是一个正常高中生该过的生活,而不是整天琢磨着仙家还是弟马的跟自己没关系的事儿。
只是自那晚梦见了胡四海,尤其是胡四海消失前说的那几句话,张宇在猛然间听到母亲这两个字,却真真的是把他的内心搅的翻天覆地。
然而张宇从小就早慧懂事,他知道,这个事儿不能跟父亲说,尤其不能问关于母亲的任何问题,因为那无疑是在揭开父亲心头的伤疤,即使这血淋淋的背后有可能有他所不知道的真像。
至于为何说是真像两个字,张宇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关于那个梦,关于胡四海说的一切,他的内心其实是相信的,所以当胡四海说到身世俩字和母亲俩字,也直接说明了,母亲的死并不是父亲曾经对他说的难产而死那么简单,很显然,这里面肯定有故事,胡四海毕竟是个仙家,绝不会拿这种事来诓骗他。
可是张宇作为人子,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靠着木匠手艺和一把子力气养活自己供自己上学,已经非常的不容易,就算明知道父亲有事瞒着自己,可心里却还是相信父亲,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天,是阴历腊月二十一日,也是张宇的十八岁生日。还有几天就过年了,这是中国人最在乎的节日,即使寒风呼啸,天寒地冻,也无法阻止人们对于过年的热情,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上了大红色的灯笼。
张德贵作为一家之主,也早早的就备好了年货,今天又是儿子的十八岁生日,更是做了一大桌的好酒好菜。只不过就是人少了点,仍然还是杨博张宇他们爷三个,并不是张宇没其他朋友,原本王小月也要来的,就是因为天儿太冷了,日头又短,放学的时候就已经天色见了黑,在吃喝一会儿就太晚了,女孩又不能像胖子一样直接住在这里,毕竟不太方便。
“小宇啊,你俩赶紧把桌子放上,咱准备开饭了。王德贵一边从大铁锅里往外盛菜,一边对着屋里喊到。
胖子一马当先赶紧把平时吃饭用的饭桌放在炕上,然后一溜小跑到外屋地准备帮王德贵上菜。
没一会,一盘一盘菜就端上了桌,野兔,野鸡,大鹅,红烧肉,蘸酱菜,非常丰盛诱人,大多数都是些野味,因为那个年代野味相对来说还是便宜的,城里人也不削吃这种山村东西。
“哟,叔爸,今儿买好酒了啊,咱不喝烧酒了?”胖子一手提着桌子上的一个白色瓶子的白酒,眼睛放光的说道。
“今儿个给你俩臭小子尝尝好酒,我跟你们说,这酒啊,我一共就有四瓶,留了好多年了,我都想好了,小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喝一瓶,等过几个月小博十八岁生日咱再喝一瓶,然后就是以后你俩各自结婚的时候把剩下的两瓶喝了,哈哈哈!”王德贵边说边畅想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张宇和杨博将来当上新郎子的样子。
“叔爸,我…”杨博只觉得一股热泪瞬间就填满了眼眶,从小到大,叔爸一直像疼亲儿子那样疼自己,有好吃好喝的永远都想着自己,张宇在他心里也像亲哥一样,反观自己的亲爹亲妈,一个是酒鬼,一个是赌鬼,爹只知道喝酒,喝了酒就睡觉,清醒的时候很少很少,偶尔也出去打打零工贴补家用,母亲已经把麻将当成了职业,整天整天的不回家,对杨博也关心很少。只有在叔爸和张宇的身上,才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张宇见到杨博的样子,一把搂住了杨博的肩膀,笑着说:“好了胖子,矫情啥,咱今天就好好探探底,看是你给我喝趴下还是我给你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