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朱冥一路南下来到苏州境内,连翻了几座山都寻不到酒肆和茶馆,口干舌燥腹中饥饿,便扶着一棵树不住的喘息。
拭了汗水环顾一圈,却见得日照当空,周遭除了山还是山,人迹罕至荒芜得很,就更别说是酒肆茶馆了。
一阵失望瘫坐在树下牢骚似地说道:“我一路南下,不此劳累来寻人。
能接他衣钵,敢接他衣钵还要合他意的人自然不是一般,独孤峰那么大,这陆松哪里好寻。
只怕还没独孤峰下我就饿死了。”只一稍坐,倦意袭来便沉沉睡去。
迷糊间,隐约听到水流声,朱冥“哧溜”一下跳将起来寻着声音去了,果真发现一条河流。
欣喜之下,飞奔似地跑了过去,也顾不了手上沾的污渍,连捧几掊水灌进腹中,继而将水扑撒在脸上,几番如此犹觉不甚过瘾,便将头和着脖子扎在了河里。
片刻后抬起头来,伸手尽数摸去脸上的水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自禁地举目张望。
忽地意外发现山的那头,似有炊烟升起,心下大喜道:“有烟的地方必有人家。饿不着了,饿不着了!”
言语间左手五指不住地在右手背上来回摩挲,也不耽搁,甩开步子朝那炊烟处去了。
朱冥走了数里的路程,看着山背后的炊烟越来越近,心下大喜翻过了山头,朝那炊烟望去。
只见得:对面的那座高山,与朱冥脚下的这座形成犄角之势,相互对生,中间夹得一片平地。
方才的那条河水,恰如一条玉带缠在了牛角上,将那两座高山分开。
山脚下开垦的良田,延伸到河边,良田对面的那座高山脚下,落就许多人家。炊烟起处,烟囱矗立。
朱冥站在山顶看得清楚:三五成群的人,正在洼洼良田里,弯腰植秧;青石桥上,肩扛犁耙赶着耕牛农夫哼着小曲,手里的鞭儿兀自轻扬;
河边上,几个妇人捧着簸箕正在喂蚕采桑;房屋前,一群小孩抽打陀螺闹成一片,甚是可爱的模样。依稀之中,还听得鸡鸣犬吠。
朱冥看罢,禁不住说道:“好一片世外桃源,想不到这荒郊野岭,还有这般光景!”言毕捂着肚子下了山去,轻手蹑脚摸到一户人家的后院。
正要闯进灶屋觅些吃的,忽听得“咯咯咯咯”的鸡叫声,便侧目瞧了过去,只见篱笆栅栏中饲了只母鸡,甚是膘肥。
朱冥看了欢喜得紧,不住地挠着手痒,贼笑一声便跳进了栅栏中,饿虎寻羊似地盯着那只母鸡。
母鸡见到人来,“咯咯咯”地乱叫撒腿跑开,可哪里逃得开朱冥的掌心,在栅栏里转了两圈,便被抓在手里。
朱冥扼住了咽喉,使其叫不出声来,出了栅栏正待离去,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左右看了一眼皆无藏身之所,却瞧见角落里有一稻草,便跳了进去胡乱盖住身子。
进院来的却是一个孩童,在外头玩得久了内急的很,便躲到没人的地方小解。
进院后,看了一眼见无方便处,遂跑到了角落里的那堆稻草边,扯开裤子尿了起来。
这下可苦透了藏在稻草中的朱冥,尽捂着鼻子将脸侧到一边,好莫叫尿到了脸上。
哪晓得小孩童尿尿往往爱玩些花样,扭着屁股左右晃动,任凭朱冥怎么闪躲都避不开这喷到脸上的童子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