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日灰衣人与南宫惊雨斗了一场之后,心中颇多感触,此刻正独自在树林里漫步。
心想:这南宫惊雨学成了绝情七斩,虽然内力不如当年的阎王友那般雄厚,更没有得到绝情刀的匹配,尚且是个厉害的角色。
此人悟性很高,日后内力必定精进,若再得绝情刀加持,依得他狂傲的性子,必定挑战武林以求无敌。届时再复兴血残教,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尚且此人还有一个极为厉害的师父,一直藏在不曾露面,唯有以静制动,似他这般找个传人倾授毕身绝学,也好让江湖上日后有个能克制此刀法的人,才是上策。
想到此处经不住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改不了争强好胜的性子,连教出来的徒弟也是这样。如此看来这段恩怨还未到休罢之时!”
灰衣人正自概叹,却见一旁有人。
只见那人坐在地上,但将双手抱在脑后倚靠松树枕着,且还兀自翘着二郎腿不住地摇晃,嘴里还叼着一根松针,瞧那神情,甚是怡然自得。
灰衣人只当他是歇脚的行人,遂未曾放在心上。
忽地一滴松汁打在灰衣人手上,他便停下来朝那树上瞧去,只见那株树上有个透明的孔洞,松汁正是从那孔洞中滴出来的。
灰衣人这下瞧得透切,这洞孔显然是被强劲的内力洞穿不久,所以才会滴下松汁,不由得将周边树木扫了一圈,发现许多树上都有洞孔,有的树上甚至还有几个。
心下奇怪寻思这里并无他人,洞孔莫不是这年轻人所为。
遂将那年轻人细细打量一番,禁不住赞道:真是块练武的好料!
这倚在树下的年轻人此刻已看到了灰衣人,只当是路人也没有多留心思。
灰衣人走到一棵垂松树下,摘了一枚松叶捏在手中摩挲了几下,便走到年轻人正前方。
年轻人察觉到此人行动异常,便瞧了过来。
恰在此时,灰衣人亦向这边投来目光,忽地一挥手,将那枚松针向年轻人射了过去。
年轻人见暗物射来,也不起身瞬间探出左手食、拇二指,待松针末梢即将穿过时刻,合上虎口,捏住松针转身一送,松针掉头朝灰衣人射去。
灰衣人左手灌注真气推出,与飞来的松针一抵,右手接住轻轻落下的松针。
那年轻人突遭偷袭,先是一阵惊愕,而后脸上露出放荡不羁笑容,与那天性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般匹配、更是相得益彰,遂开口说道:“你出手虽未尽全力,且留有余地,但伤不得我。”
那灰衣人听了他的言语并不做声,只将拿在手中的松针看了一眼,说道:“身手不错,内劲修为也有火候。”继而摇头叹道:“只可惜…”
年轻人看得他的表情怪异且欲言又止,遂问道:“可惜什么?”
只听得灰衣人叹道:“只可惜路数过于轻柔,放荡形骸之气神游体外。”
邢风见此人怪言怪语地对自己的功夫品头论足,也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武功飘逸轻柔就像是做人一样,心无杂念洒脱自在,岂不快哉!我自家的功夫可不可惜,得凭我的感觉,你说了不算。”
灰衣人听了这话说道:“说得好啊!这武功路数多与性子和天赋有关,是强求不来的。你可知道这世上武学路数有几种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