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爷子点的戏是什么?”水晶又问道。
“《盗金砖》、《盗玉玺》、《白娘子盗库银》。”峨嵋颤巍巍地说出了三出戏名,她也意识到这三出是有所指了。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水晶轻声说,峨嵋点点头,她想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脱身,不过现在戏班里的人都尽数在此,不能撇下他们不管,只顾自己逃命。
峨嵋紧张地看着周围,想着对策。见流星还正坐在桌上海吃,就上去一把把她扯了下来。
“峨嵋姐,别拉我,我还没吃完呢,第一出戏就有我的。”流星叫道,“刚上来的扣肉很好吃,让我吃一块吧。”
“别吃了我们偷东西的事败露了,这儿的人都是来抓我们的。”峨嵋低声说。
“怎么会啊?这里不都是老白家的人吗?”流星没有那么的敏锐,她咂着筷子头,四周乱看,也没有看出所以然来。“峨嵋姐,你是不是在逗我玩?”
峨嵋被流星的大意和无知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白老太爷走了过来,亲切地询问:“姑娘们,吃得可好?”
峨嵋想现在还不能失了礼数,就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答道:“谢老太爷关心,府上招待的很好。”说完之后她的话题一转,对白老太爷说:“老太爷,我们想换一下戏,不知可否?”
老头一听一点也不恼火,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他说:“不知姑娘想换哪一出戏啊?”
“换成《夜奔》吧?林冲夜奔。”峨嵋说得这个戏当然也是有所指。
“《夜奔》,也是一处好戏,林冲到最后是杀了那几个来抓他的人,我年轻时也特别喜欢的,不过年龄渐长,我才明白林冲最后也没有逃脱自己的命。”
“我们是不会那么蠢的。”说着话的不是峨嵋,而是贺小玉。他本来是最后一出戏演白娘子的,白家邀他上座,不过被他拒绝了,自己到后台去上妆了。戏班子的人都知道贺小玉的妆容精致,都是他自己化的,所以也没有人奇怪。可是现在他出来没有妆成白娘子,而是穿了一身利落的打扮,手中提着一把亮闪闪的宝剑。
“看来我真得没有白做准备。”白老太爷笑着说,顺手把桌上的酒壶扔在地上,摔得粉碎,发出一声巨响。而那百十来个白家的子孙也和听到号令一样,唿的一下子都站了起来,解去外面的罩衣,露出里面的号服。原来他们都是官府的兵丁。
“你们是什么人?”峨嵋厉声问道。对方都是兵,而人数远比自己戏班子的人多,她觉得这回一定是凶多吉少,不过也要死个明白。
“在下是一名捕快,会宁府总捕快,白九。奉了上官的令,捉拿盗库银的贼。”
“库银就是我盗的,你把我带走吧?”峨嵋直接了当的说道。
“就你一个人没有同党吗?”白九捋着自己的胡子说道,他对峨嵋的话可不会全信。
“就我一个人,没有别的人了。你不想要那此库银吗?我把它放在船底了,我可以带你去拿。”峨嵋连银子都供出来了,她是想自己把这一切扛下来,不殃及别的人。
而那边的流星却不答应,她也想站出来,好在水晶已经料到她会这么做,牢牢地抱住她,不让她动弹,还在她的耳边低语:“你不要出去,峨嵋这是牺牲自己救大家,你如果这时站出来,就枉费了她的一片心。”流星只能先不动。
“没想你这个女娃子还挺仗义,想一个人扛?”白九对峨嵋的话并不相信,不过他现在不想再纠缠这事。他继续说道:“光是你还不行,我还要帮胡知县做一件事,找回他的宝贝女儿。”说着,他指了指人群中的琥珀,“胡小姐,你本人可是比你父亲给得画像好看多了。”
峨嵋没想到这个白九已经把她们的事情摸得这么久了,这让她没了主张,不自主地看向琥珀。琥珀这时很平静,她想要走出来,贺小玉伸手拦住了她。她居然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不过她还是推了贺小玉的手,走到了戏班子的最前面。
“是不是你们抓到我就可以放掉戏班子的人?”琥珀站出来对白九说。
“胡小姐,你也太天真了。她们盗库银,这是死罪。而你离家私奔已经是辱没门楣了。现在又是知情不报。我看你也是自身难保。”
“我们两条人命还不能换回戏班子人的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