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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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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柚往铜铃眼身上又补了一针。
  确认他现在已经不能动弹之后,棠柚才开始冷静搜身,把他口袋中的手机掏出来,也不再问,直接拉着他的手指,一个一个的试,解开指纹锁。
  
  拨打了报警电话,棠柚盯着手机上的导航地图,冷静而清晰地报出现在的位置。
  
  “要快,”棠柚说,“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但现在有人在砸门,他们有钥匙,有工具,可能坚持不了太久,一定要尽快过来,求你们了。”
  
  打完报警电话,棠柚才看向地上的人。
  铜铃眼睁大眼睛看她,舌头僵硬,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愤怒声。
  
  她将手机放回铜铃眼手中,低声道歉:“对不起了,我也只是为了自保。谢谢大哥你今天放了我,我会重金酬谢你的家人。”
  
  外面砸门声还在继续,棠柚担心会有人从窗子中进来,关紧窗子,插好插销;也担心门被撞破,棠柚拖不动大的桌子,只能挑了小件的家具抵到门后。
  
  做完这一切后的她几乎脱力,也不知道麻醉剂能坚持多长时间,一小瓶一小瓶都掰开,吸入注射管中,放在手旁。
  
  嘭嘭嘭。
  疯狂的撞门声还在继续。
  
  棠柚已经反锁了门,加了防盗链。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
  
  虽然很想萧则行,但是不能给他打电话。
  不能。
  
  棠柚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麻烦。
  况且他不在国内,这时候告诉他,也只能让他更加担忧。
  
  外面的人已经尝试用钥匙开门失败,现在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电锯,插到门上,开始锯门——
  
  尖锐的电锯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很快在门上露出一块锯刃。
  木屑扑扑簌簌地往下落。
  
  棠柚从地上捡起一根钢棍来,深深吸一口气,用力握住,眼睛酸酸地疼。
  
  二叔。
  我真的好害怕啊。
  
  -
  
  宋妤终于说完了。
  
  萧维景盯着宋妤,忽然一笑:“你怎么确定事情能万无一失?”
  
  “我都已经说了啊,”宋妤悠哉悠哉地看他,“我这边的诚意已经摆上来了,甚至还贴心地帮你把棠柚带了过来;只要你点个头,那她今天甚至明天都是你的,随便你怎么玩都行。”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萧维景问,“你打算怎么做?”
  
  “那就只好鱼死网破了,”宋妤重新坐回红木桌后,笑容残忍,“看到外面那些男的没?别的没有,力气倒是一把,一点儿也不懂的怜香惜玉;你猜猜,要是棠柚落在他们手里,还能完整地走出去这个门吗?”
  
  萧维景额头青筋跳个不停,压低声音:“你这是在犯法。”
  
  “开个玩笑而已,”宋妤合拢双手,支撑着下巴,笑吟吟看他,“以前棠柚多喜欢你啊,大家可都知道。现在突然间就喜欢上了萧则行,你觉着可能是什么?”
  
  萧维景说:“你帮我解开绳子,我就告诉你。”
  
  “这个不急,”宋妤端着茶杯,喝了口茶,抬眼笑,“我又不傻,现在松,万一你跑了呢?等会把棠柚剥干净了,香喷喷的往那里一放,再给你松也不迟。”
  
  另一边竹竿砸门的动静很大,很快就惊动了正在说话的宋妤和萧维景两人。
  
  一陌生脸庞跑过来,惊慌失措:“糟了,棠柚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了,现在正在锯门。房间里还有手机,保不齐她会报警。”
  
  宋妤丝毫不以为意:“锁在房间里怕什么?快点让人锯门,警察局离这里远,一时半会也来不了。放心,别的不说,我必须拿到她的裸——”
  
  话音刚落,宋妤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停止吩咐,低头看。
  是宋明斯打来的电话,他声音焦急,几乎要震穿她耳膜:“阿妤,现在立刻把人放了,你疯了吗?”
  
  宋妤愣了:“哥?”
  
  “棠柚这丫头千万不能碰!”宋明斯呼吸急促,“我现在正在往你那边赶,萧先生已经知道这件事,正在回国的路上;阿妤,听哥一句劝,你现在收手,还有一线转机。再执迷不悟,你这是要拉着全家人给你陪葬啊!”
  宋妤按着桌子,颤声:“萧则行怎么会知道?”
  
  宋妤明明已经打探清楚了啊,现在萧则行应该没有时间回来处理这事。
  ——离的这么远,事情从发生到现在不到三个小时,他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
  
  “警察正在往你那边赶,这件事牵扯的大,萧则行发怒了,”宋明斯几乎用吼的,“你快跑,剩下的事哥给你想办法。”
  
  宋妤来不及考虑太多,拿起旁边的包,飞快地往外跑;小弟看到她跑,也慌了,夺门而出。
  
  笑话。
  大人物上面有人,说不定还能躲一躲,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米的,再不跑就成了替最严。
  
  宋妤经过萧维景的时候,萧维景伸脚,一脚绊倒她,趁着宋妤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一脚踩在她背上。
  
  宋妤瘦瘦小小的,哪里经受得住萧维景的重量,一声痛呼。
  
  萧维景单膝跪地,手往她面前一送,厉声开口:“帮我解开绳子。”
  
  宋妤疼的要飙泪了,尝试打感情牌:“维景,咱们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
  
  只可惜萧维景对白莲花始终免疫,更不会因为女人流眼泪心软半分,暴躁不已地爆粗口:“磨磨唧唧干什么?说那些废话有个卵用?赶紧给老子解开!”
  
  宋妤吊着一口气,费力地拿指甲开始解。
  绳结系的太大,她使不上力气,指甲上的碎钻都磨掉了一块。
  
  萧维景满身戾气:“之前真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的竟然还这么恶毒。亏得我当初还想撮合你和我二叔,现在想想幸亏没有,你这样恶毒的女人,将来生孩子都得一个个的烂屁、眼。”
  
  宋妤抠着绳子。
  
  萧维景继续说:“你以为我疯了?敢去搞二叔的女人?我他么的脑子有坑坑里灌满水才会信你出的烂招。”
  
  宋妤总算是解开了绳子,萧维景抖了抖,挣脱开绳索,阴沉着脸看向地上的宋妤:“棠柚以前救过我的命,除非我连畜生都不如,才会做那样的事;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棠柚就是我二婶;你有胆量动她,现在就得有胆量受着。”
  
  说话间,萧维景利利索索地拿绳子把宋妤捆起来,一边捆一边说:“你就在这里等着接受法律制裁吧。”
  
  捆好人,萧维景这才去找棠柚。
  
  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风声,刚才的那些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萧维景顺畅无比地走到刚才关棠柚的房间前,试探着敲门:“柚柚?是我,我过来了。”
  
  棠柚听到他的声音,留了个心眼,没吭声。
  
  她并不怎么敢信任萧维景。
  
  要不是相信萧维景,她也不会被绑上车后放弃挣扎和自救;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这个大侄子有点点憨憨的,看上去并不怎么靠谱。
  万一萧维景又被人骗了呢?
  
  现在,棠柚信任的只有萧则行和警察叔叔。
  
  她忍着不敢和萧则行打电话。
  现在瑞士应该是深夜,他需要好好的休息。
  
  萧维景无奈,只能坚持不懈地敲门:“人我已经捆起来了,别怕啊。”
  
  旁边的电锯已经停止运转,萧维景等了好久,始终没有等到棠柚的动静,也有点慌了,担心出什么意外,忍不住拿起那个电锯来,试探着按下开关。
  
  刚刚锯了没两下,耳边只听到一阵风声,萧维景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手腕一酸,就被人按着头,硬生生地给摁到地上,脖子骤然一痛——
  
  “不许动!警察!”
  
  -
  
  萧则行抵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
  司机见他气色不好,试探着问:“您要不要先去看看医生?”
  
  “不用,”萧则行轻轻咳了一声,“我没事。”
  
  宋明斯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仍旧是在请求他放过宋妤一马:“……阿妤只是一时糊涂,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萧先生,您——”
  “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妻子,”萧则行冷声告诉他,“这件事完全是宋妤自作自受,看在以往我们两家的交情上,我不会迁怒你;宋妤的罪名也不是我说了算,一切交给法律。”
  
  宋明斯还想迂回请求,萧则行淡淡开口:“与其在这时候为你妹妹担心,不如多想想你自己。妹妹做几年牢还能出来,生意要是垮了,可不是两三年就能恢复过来。”
  
  车子在地下停车场中停下,萧则行挂断电话,径直迈入电梯之中。
  
  太阳穴处突突地跳个不停,萧则行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这一场劫持案件中,受伤最严重的竟然是萧维景。
  
  他先是被绑了近三个小时,又被敲上一钢棍,好不容易逃脱,再被当作犯罪分子制服,扭伤脖子;等解释清楚误会,下楼梯的时候又一脚踏空摔倒,小腿骨裂。
  
  宋妤还被关押在警察局中,宋明斯想要把事情压下去,萧则行偏不如他的意;宋明斯四处奔波无门,无奈之下又来找到萧则行。
  
  宋妤直接触了他的逆鳞,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老爷子在中午时候得到的消息,据闻气的摔了茶杯,直接去宋家找人。
  此事断不会善了。
  
  棠柚还在医院中做身体检查,萧则行暂时先去病房看望萧维景。
  
  萧维景的小腿上打着石膏,还在打生理盐水,一看见萧则行,惊诧不已:“二叔?您怎么来了?”
  
  “来找柚柚,顺便看看你,”萧则行看着他那打满石膏的腿,说,“谢谢你替我照顾了柚柚。”
  “嗨,”萧维景还有点不好意思,顿了顿,轻声说,“都是自家人。”
  
  他不太敢直视萧则行的眼睛。
  宋妤提出那个邪恶计划的时候,他心动了那么两秒,最终还是被理智给压了下去。
  萧维景自认并非什么圣人,也非正人君子;但他终归还是个人,而非禽兽。
  
  “宋妤那丫头真狠,”萧维景回想起来仍旧一阵后怕,满脸的不赞同,“太恶毒了,恶毒到令我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