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六儿眼中,李宸是个独特的存在,他有时油头滑脑不着正行,与所有的人似乎都没有两样,但有时他又有一些神秘,让人觉得他又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不过,不管是让人感到亲近的李宸,还是神秘而遥远的李宸,都能够让你感受到他身上的坚定和希望,就像是他能做到任何事情一样。
就是这样一个人,眼下他却不见了!
此时的朱六儿是极度悲伤的,圆圆的一张脸上,甚至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半个月已经悄然过去,但李宸却依旧是杳无音信,就像是完全消失在了这个风沙漫天的天地之间。
初秋的午后,阳光难得的眷顾着朱六儿这个伤心人,和往常一样,朱六儿仔仔细细为李宸打扫完屋子后,又独自坐在李宸屋子的门槛上,双手捧着圆脸,一双眼睛呆呆的望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眼见朱六儿如此模样,拿着一根硕大烟杆的段石,轻轻的一声叹息后,还是慢慢的坐在了这个小伙子身边,轻轻拍了一拍朱六儿的肩膀,缓缓道:
“没事的,大伙找了那么多天,已经把整个后山都找遍了,却始终没有发现李宸的……的尸体,或许他根本就没事呢,毕竟他的实力大伙都是亲眼看到过,没事的……”
似乎是不知该怎么劝下去,段石这个老实的汉子只得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伴随着浓浓烟雾的升腾,沧桑的眼睛里同样是掩饰不住的落寞。
这个无儿无女,一辈子都呆在这个饲兽场的忠厚老人,几乎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大家都是打心眼里敬佩这个汉子。
此时,听到段石的话,朱六儿抽动了一下肩膀,仿佛就是回答了!
一时间,除了阳光在肆意的挥洒,以及段石的烟头之中偶尔有烟雾升腾之外,整个院子都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静。
“哎呦,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死了人一样啊?哈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尖声尖气,却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刺耳的响起,让人极为不舒服。
朱六儿与段石抬起头,顿时全身都紧张了起来。小院外,此时正走来十余名佩刀挂剑的内门弟子,其带头的,赫然正是身材矮小,一脸猥琐模样的薛猴子!
“听说这饲兽场不久前发生过一场大战,诸位可都还安好吧?哈哈,少帮主宅心仁厚,对各位着实是牵挂得紧啊!哈哈,这不,一大早就让我过来瞧瞧大家,看有人死了没有?说老实话,要不是少帮主有令,你这臭气熏天的腌臜之地,我还真不愿意来呢!”
在朱六儿与段石的注视下,这薛猴子一边当前走着,一边嘴里打着哈哈,一双耗子一样的眼睛,有意无意间瞥向李宸的小屋!
原来,自高价聘请那顶尖杀手活死人后,高青便就充满了信心,一心与那花魁娘子朝夕欢愉、大呼过瘾。
可如今,这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在美艳花魁的提醒下,这高青才想起活死人的事情来,却不料活死人压根就没有回来过,更不要说李宸了。
一番打听之下,高青才感到事情似乎有些蹊跷,那饲兽场确实是发生过惊天大战不假,但有些让人意外的是,不仅是那目标李宸,就是活死人都自此杳无音信,也不知道战斗的结果究竟怎么样了。
按理来说,那活死人行事之前,只是收取了小部分的定金,若是事成,必然会回来索取全部酬金。但至今却不见踪影,而如果要说活死人没有完成任务,甚至是折在了李宸的手中,那高青等人自然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带着这样的疑惑,时间很快又是过去了几天,终究是坐不住的高青,只得将薛猴子叫来,安排前去那饲兽场一探究竟,这才有了眼下的这一幕。
此时,那薛猴子有意无意的一瞧,自然是没有发现李宸的踪迹,心中一阵窃喜之余,对着以段石为首的一众饲兽人趾高气扬的道:
“怎么着,没想到是薛爷我?该不会说,你们饲兽人中出了一个不开眼的李宸,就敢如此的蹬鼻子上脸?”
“喔,原来是薛爷来了,非是我等对薛爷不敬,实在是薛爷这变化有些……有些大啊……”
在轻轻一拉满脸通红,准备踏前一步的朱六儿后,一向害怕惹事的段石微躬着身子陪着笑道,却不想这一下却是触动到了那薛猴子的逆鳞!
原来,上次因为拍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这薛猴子被高青一脚踹飞,一张脸整好率先触地,立时便成了猪头一个,就是眼下,那青一块红一块也还没有完全的消散,整张脸就像是活生生的开了一个染铺。
作为一向以拍马屁为生的薛猴子来说,自己脸上的这点“变化”,在高青哪里倒是恨不得主子每天取笑一番,才显得自己的价值。但若是其他人敢嘲笑他这位“薛爷”,那可是大大的不允许。
如今,那忠厚老实的段石情急之下说到了这茬,虽完全是无心之举,却让薛猴子误以为是在嘲笑他,一张脸顿时更是通红,对着段石便咬牙切齿的道。
“一群不识好歹的猪狗,怎么,真是不见血不知道大爷我的厉害?好,索性,大爷就让你们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一边说着,薛猴子一边再次四处偷偷的张望了一眼,确认那李宸确实是不在现场后,这才指着段石等人大声喝道:
“段老狗,既然你是这里的头儿,那你告诉大爷我,李宸那胆小鬼躲到哪里去了,当日不是威风得紧么,怎么今日见了爷,竟然不敢露面了?”
耳听面前这趋炎附势的小人竟然提到了李宸,这一群饲兽人顿时都红了眼,个个握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去将眼前这张让人恶心的脸狠狠的打个稀巴烂。特别是朱六儿,一张圆圆的脸上已是通红,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薛猴子,要不是旁边的段石一直紧紧拉着,怕是立马就要冲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