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姑娘这坐下,身边的丫鬟便在她面前摆上她惯用的茶具,并添上茶水,还有带来的点心都一一摆上,并为袁澄娘也添了茶水,“袁姑娘,请喝茶。”
袁澄娘瞧着莲瓣青釉茶盏,不由失笑,“季姐姐好大的排场。”
季大姑娘纤纤玉手捧起茶盏,往艳唇边一凑,却是并不喝,又将茶盏放回去,慢悠悠地吃了口点心,才看向袁澄娘,“人挣银子,就得享受,不然这人若没了,银子又带不走,平白便宜了别人,那得多心疼,袁妹妹你说是还是不是?”
袁澄娘笑着点头,也不拘谨,“我还是赞同季姐姐这话儿,自己挣的银子,自己不享受,就放着那做个抠门鬼,到最后自个没花着一分,全便宜了别人,实在是最大的痛。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季姐姐这专门要找我是何事?”
季大姑娘见她笑着,如同天真的孩子,就像几年前她跟着忠勇侯府的二姑娘去诗会,也是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却将她与永定伯府那位张五姑娘一并儿踢出了袁三爷续弦人选,虽说她有些明白忠勇侯府也不过为着她身后的银子,只是那时她很想脱离永宁伯府,就盼着真能嫁个人躲出去,到最后……
她神情黯然,“袁妹妹的两位姐姐如今一个是二皇子侧妃,一个容王正妃,这忠勇侯府似乎是前途无量了。”
袁澄娘心中一紧,面上却是笑道:“那是大姐姐与二姐姐的造化,我只有恭喜的份儿。我瞧着季姐姐像有身孕的样子,夫家可是哪里?”
季大姑娘见她把话轻飘飘地踢回她这边过来,心下微噎,她的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有些轻怜蜜意,“说出来恐让袁妹妹见笑了,这孩子将是没爹的孩子,只能跟着我在商户中博出路了。”
袁澄娘透过茶盏的边缘看向季大姑娘的神色,发现她神情坦然,好像真如她嘴上说的一般,不由得佩服起季大姑娘的城府于是便惊讶地问道:“季姐姐你那相公过世了?”
“胡沁什么!我们王爷好得很!”
袁澄娘这话音才落,就被方才过来请袁澄娘过去的丫鬟厉声喝斥。
一时间,气氛难免尴尬。
尤其是季大姑娘,瞧着是气得不轻,那张芙蓉面微微刹白,眼睛瞪着那丫鬟,喝斥道:“还不出去,这也有你说话的份?”
那丫鬟神情不服,迎向季大姑娘的怒容,却是服了软,走了出去。
袁澄娘微张嘴,向来天真的面容染了些掩不住的吃惊,“季姐姐?”
季大姑娘坐好,便让身边儿伺候的丫鬟都出去,只留她与袁澄娘一个。
绿叶站在外头,瞧着那个凶恶的丫鬟,见那丫鬟又瞪过来,她就索性冲她做个鬼脸,见那丫鬟脸上又红又白,绿叶到是跟没事人一样,得意地哼着曲儿,只是这举动更把那丫鬟气得不轻。不过还是边上的丫鬟将她给拉住了,才不至于跟绿叶吵起嘴来。
她们在外头,雅座里头说的话,就仅仅只能听见个声儿,至于说个内容,一点儿都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