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澄娘还有些懒懒的样儿,却是由着绿松几个将她扶起来,为她穿上一身浅紫色为底白色梨花图案对襟褙子,里边儿自是搭了条不轻易露出来的嫩黄色长裙,都是软烟罗所裁做而成,最得她的欢喜。
绿松瞧着自家姑娘虽是一副未睡醒的模样,自是有种慵懒的神情,愈发衬得自家姑娘这美貌叫人艳羡,即使她一直伺候在姑娘左右,也时不时地让自家姑娘的美貌给迷了眼睛。
“绿松妹妹,可是又瞧着姑娘瞧呆了”这边绿竹捧着妆盒过来,瞧着绿松又痴痴地看着自家姑娘,不由就打趣道,“绿松妹妹?”
绿松当下就脸红了半边,往自家姑娘那边儿瞧一眼,见姑娘还是那副懒懒的样子,心下微松口气,撅了撅嘴,凑近道:“姐姐今儿个可要替姑娘梳个什么样儿的发?我瞧着昨儿个姑娘那发的髻就好看。”
绿松是负责管理她们家姑娘的衣物,绿竹嘛则是掌管着她们家姑娘的首饰,绿叶嘛则处处地跟着她们家姑娘,学着给她们家姑娘打下手,也就是跟着学,跟着紫藤学,紫藤年纪渐大,也是到了要放出去的年纪,袁澄娘身边自是要有接替的大丫鬟。
绿叶自外头进来,“婢子见过姑娘,姑娘夜里睡得可好?”
袁澄娘到是不耐烦这么个多礼,听此话,她个眉头就稍稍皱起,“如何又这般多礼起来,听着就不顺耳。”
她这么一说,绿叶自然从善如流地起来,“姑娘想梳个什么样的头,婢子听绿竹说过她最近学了不少手艺,姑娘可要试试?”
绿竹面上一僵,当着自家姑娘的面没有发作出来,到是敬着绿叶一些,她也不是蠢人,自是晓得紫藤姐姐早晚会让姑娘放了出去,这紫藤姐姐一走就会空出个位来,她自是也想成为大丫鬟,瞧着绿竹的口气就好像她自个已经当了大丫鬟似的。
绿竹轻声问道:“姑娘可是想梳个什么样的头?”
袁澄娘似没有发现丫鬟之间的暗流,懒懒地往铜镜里一瞄,“梳个简单的吧。”
绿竹就知道自家姑娘爱简单,就看素日穿的那些个衣衫,也都是简洁为主,也就是颜色偏亮了些,不过她想也是像自家姑娘这般的相貌,如何不在穿着上面更精心点呢,天儿见热,自家姑娘更是怕热,她索性将姑娘的长发都往上盘起,梳了个朝天髻。
袁澄娘还挺满意,闭上眼睛,让绿松伺候洁齿净面洗手,此时,紫藤过来,瞧着神情懒懒的自家姑娘,“姑娘,还未醒?”
绿叶正要往自家姑娘脸上扑粉,却见得袁澄娘睁开了眼睛,拒绝了她的服侍,“在自家里,别上妆了。”
绿叶连忙奉承道:“姑娘丽质天生,自是不需要上妆。”
这话让绿竹听在耳里十分的不舒坦,总觉得绿叶在无所不极的讨好姑娘,想在几个姐妹之间压着她们,大家都是姑娘的人,好似她特别不一样一般,让她打从心就看不惯,她自然不甘示弱,“姑娘可要戴些首饰?”
她的话引来绿叶的嗤笑,顿时就涨红了脸,手脚便缩了起来。
“姑、姑娘,您喜欢哪款首饰?”绿竹强自镇定地问道。
绿竹没将她放在眼里,自首饰盒里子里挑出珍珠耳坠,“姑娘可要试试这副耳坠?与姑娘今儿个身上的衣衫正合适,瞧着也简洁些?”
紫藤亲手接过绿竹手里的珍珠耳坠,这耳坠是姑娘何老太太亲赠,光泽映人,她将耳坠往姑娘耳垂上一戴,觉得这珍珠耳坠被自家姑娘的容貌衬得极为不凡,心里头不止一次赞叹起姑娘的容貌,简直就是上天赐与姑娘最好的礼物。“姑娘?”
只是,她瞧瞧着铜镜里的姑娘,瞧着又像是睡着了,不由得地轻轻了一声。
袁澄娘微微张开眼睛,一双美眸里还带着几丝倦色,“好了?”
紫藤亲自扶起她来,“姑娘瞧着可好?”
袁澄娘并未对镜子里的自己瞧上一眼,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自己的容貌有多出众,容貌出众不是件好事,她深知这中间的事,不然的话,京城忠勇侯能三番四次的将信送到她父亲袁三爷手里,意即她将及笄,未免将来于亲事上有碍,不如早回了京城为好。
这种好意,袁澄娘向来嗤之以鼻,侯府那些人的心思,她哪里能不知道,上辈子她攀上蒋子脱离了侯府,活活地气着了侯夫人,到后来侯夫人不还哄着她?她自屋里出来,眼见着这才清晨,太阳便有点晒,还未开口,就见着绿竹为她撑开了伞,将稍刺眼的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