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西北风不舍昼夜的拂过掖县这片平原,拂过被薄雪覆盖着的大地,拂过化作断壁残垣的座座寨垒和掖县县城,拂过辽阔的田野和海岸。渐渐的,刺骨的冬风变得不那么寒冷,过了大寒时节,掖县的渐渐暖和起来。挨过了漫长而危险的寒冬,春天,仿佛就在眼前。
凌晨时分,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处露出轮廓,殷红色的朝阳缓缓地升起,第一缕阳光穿过黑暗,照耀在这片原野上,仿佛是赋予了这片原野以生机一般,几只麻雀被逐渐清晰的马蹄声惊奇,扑腾着翅膀飞向半空。
一匹正在奔跑的花色马带着一位背着旌节的使者跑来,通宵骑马的年轻使者头上沁出了许多汗珠,但并不困倦,反而有些享受这种骑着马在平原上风驰电掣般飞奔的感觉。
花色马继续载着主人畅快淋漓的奔驰着,马蹄扬起地上的薄雪,留下一枚枚马蹄的印记。
风声和马蹄踏在地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使者忽略了紧绷的弓弦骤然放松的微弱声音。
一支弩箭被一名趴在地上的弩手手中的劲弩射出,披着白绢做成的披风的弩手在射出这支箭矢时一动不动,几乎与周围的白雪融为一体。
潜伏着的弩手经验格外老道,射出的弩箭没有瞄准骑手,因为俯卧着的弩手想要射中骑在马上的骑手十分困难,这支劲弩射出的弓箭比普通的箭矢长一尺,锋利的箭矢从马的右侧肋部射入马的身体,贯穿的马的身体,箭头从马的另一侧肋部扎透皮肤。
这匹正在飞奔的骏马甚至没有哀鸣的机会,突然失去了重心,猛地栽倒在地。马背上的骑手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滚了好几圈,最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趴在地上地弩手站了起来,抖了抖白绢做成的斗篷,将弩挂在背后,他一声呼哨,远处的一块石头后,两个弩手的同伙站了起来,三人一同走向躺在地上的使者。
当使者从剧痛中睁开眼睛时,他看见三个狰狞的面孔,其中一张脸的主人还对他笑了笑,接着一柄弯刀便插进了他的胸膛。
一直站着的一个男子翻动了一下使者的尸体,将使者背着的旌节抽出,用力的将旌节的木杆掰断,然后狠狠踩上几脚。
几个时辰之后,几名“打野兔的猎人”会假装意外的发现这具尸体,然后报告给广固城中的曹嶷,接着,苏峻派手下暗杀晋国使者的消息会不胫而走,最后众人皆知。
……
寨垒内,随着第一声鸡叫响起,整座寨垒像是苏醒过来一样,开始了新的一天,务农的寨民们在农闲时节无事可做,便纷纷被任让动员起来制作木舟。一部分人负责用斧子砍伐木材,并将木材运到海边,在海边有着几名木匠带领另一群寨民将木材加工成一条条木船,距离他们不远便是韩晃和张健在操练着军队,一千余名士卒整齐地喊着口号,将手中的兵刃一次又一次的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