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仁、苏见生等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间已没了影踪。柳三更呆立良久,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倘若黄伯仁等人真的是为了报仇,为何迟迟不肯现身,非到楚瑶来了之后才被自己察觉,若是他们刚来不久,楚瑶也该有所察觉才是。自己住在此处,只有楚瑶和楚天阔知晓,黄伯仁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一时间种种疑团涌上心头,既然黄伯仁等人为了报仇,说什么也该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才是,为何双方胜负未分,便已罢手不斗?若真是因为楚瑶在场,他们大可不该现身才对,何况在总坛之时,当着楚无敌的面,他们仍要和自己拼命,眼下只不过楚瑶一人在场,他们又有何惧?
柳三更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觉得此事太过蹊跷,总感觉幕后似乎有一双黑手再操纵着一切,只是那人是谁,他不知道。那个幕后黑手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他更无从知晓。
“好啦,他们也走啦,咱们也该吃饭啦。”楚瑶的声音忽然在柳三更耳边响起,将他惊醒。
柳三更忙道:“是,是,吃饭。”脸上淡淡一笑,但内心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随即又朝黄伯仁等人去得方向望了一眼,却哪里还有人影。
楚瑶道:“放心吧,他们不会再回来了,有我在此,他们若是还敢再寻仇滋事,瞧我不将他们一一杀了。”她说这番话时轻描淡写,但神态间显得绝非随口一说。
柳三更淡淡一笑,心想黄伯仁等人是何等英雄,即便是投身魔界,只怕也不会将你这个郡主放在眼中。
楚瑶又道:“你笑什么?难道我的不对?”
柳三更道:“对,对。”
楚瑶走到他跟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桌子前,道:“小苍蝇,你平日最爱吹牛,说自己的酒量是天下第一,是不是?”
仓寅一摸鼻子,惭愧地笑了笑道:“天下第一倒不敢当,只是从小到大,酒国之中还从未遇见过敌手。”
楚瑶哼了一声,道:“少吹牛啦,你眼前这位柳少侠,那也是酒国中的英雄,常道酒国无敌手,就连大名鼎鼎的酒圣也败在他手哩。”
仓寅哦了一声,显是有些不信,充满怀疑的眼光看了一眼柳三更,见他身子瘦削,脸色蜡黄,又有些发黑,不似酒量甚豪之人,不禁说道:“原来柳大哥这般厉害?不过属下听闻,酒圣也不过是中原文人自夸自赞出来的人物,究竟酒量如何,属下可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想见识见识此人,和他一较高下!”他说这番话时,眼睛都亮了,显然是平日喝酒从未遇见过对手。
柳三更淡淡一笑,知道仓寅正值少年,正是心气高傲的大好时光,说道:“我昨日就已知晓仓寅兄弟是好酒之人啦,他屋中酒香扑鼻,我闻着早就直流口水啦。”
仓寅道:“你竟能闻到我屋中有酒香?”
柳三更道:“你屋中虽然简陋,但却种了不少丁香花,常人哪有将花种在屋子中的?何况你一个大老爷们。”
仓寅道:“我喜欢这花儿,为什么不能种在屋中?又有谁说男人不能种花的?圣尊常说:非淡泊不能明志,非宁静而……”说到此处时,不禁挠了挠头,似乎想不起来啦,又道:“反正圣尊的是说,一个人想要做成大事,就要淡泊明志,宁静那个什么。”
楚瑶听他口出文绉绉的话,忍不住掩嘴微笑。柳三更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仓寅一拍大腿,道:“着啊,就是这句话。柳大哥你记性真好,我记了十几遍仍是记不住。”
柳三更心想:“这分明是诸葛亮所说,他却说是楚无敌的话。”当下又问:“这跟你种花有什么关系?”
仓寅道:“圣尊说过啊,陶潜公也是种花种地,才被后世之人景仰。”
柳三更摆了摆手,示意别再活下去,这般东拉西扯,也不知要扯到什么时候,当下说道:“丁香者,纯真无邪,消除忧愁。你故意在屋中种了许多丁香,一是要掩人耳目,遮住酒香之气;二是说明醉酒之人纯真无邪,烦恼尽除,是不是?”
仓寅张大嘴巴,半晌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