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更稀里糊涂的和黄伯仁打了一架,又稀里糊涂的答应了楚无敌要去杀顾三娘,眼下又稀里糊涂的跟着楚瑶走出大殿。
楚天阔走在前头,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和楚瑶闲聊,其中大部分言语,都在说楚瑶不在的这几天,他心中很是惦记,担心不已,生怕楚瑶在外面吃亏。
楚瑶道:“表哥,你寻常不是这般啰嗦的,怎地今日话这般多,我都烦死了。”
楚天阔伸了伸舌头,偷瞄了一眼柳三更,见他若无其事,仿若没听见楚瑶不耐烦的话语,这才暗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也不算丢人,当即又道:“是了,你还记得癞头小苍蝇不?”
楚瑶莞尔一笑,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不禁问道:“他怎么啦?”
楚天阔道:“他如今拜了许长老的大弟子谭红为师,却不知因为什么,被谭红砍去一条手臂。”
楚瑶啊了一声,显是惊讶,忙又问道:“干么砍他一条手臂?”
楚天阔摇头道:“谭红脾气素来暴躁,那癞头小苍蝇又笨的出奇,想必是一个剑招练几百遍也不成,谭红这才盛怒之下砍了他一条胳膊吧。”
柳三更听到此处不禁心想:“魔界妖人果然邪的很,哪有当师父的嫌弃自己资质愚钝便砍他胳膊的?”但见楚天阔说得唾沫横飞,楚瑶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厌恶之心大增。
楚瑶道:“他都那么可怜了,谭红也真是的,为何还要斩断他一条胳膊呢?”
柳三更心想:“哼,想必那女人心肠歹毒的很,要不然不会连自己徒儿胳膊砍了。这种事情,只怕也只有你们这些魔界妖人做的出来。”
楚天阔笑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徒弟好了有什么用,等到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还不是被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给一剑杀了?”这番话说得不阴不阳,似笑非笑,更有意无意的转过头看了柳三更一眼。
柳三更当然知道楚天阔是在暗着骂自己,冷笑一声,却不答话。要知道,依着他的性子,换作平日非要和楚天阔大打出手不可,但眼下寄人篱下,自然要有些收敛。
楚瑶道:“表哥,你用不着指桑骂槐,咱们这就去瞧瞧癞头小苍蝇去。”当下又朝柳三更道:“三更,你初来乍到,又不熟悉环境,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
柳三更点了点头。
三人沿着山腹中的台阶行去,不大会儿便出了总坛向南行去,约行了三四里地,爬山一座低矮的山头,但见山脚下是一片水湖,极目望去,竟望不到边,柳三更暗想这地方风景倒也美的很啊,只可惜被这群歪魔邪道霸占了。
楚瑶向西一指,紧挨湖边有几所房屋,背山而建,门朝湖水,两岸尽是杨柳,遮遮掩掩之下,倒显得那几所房屋清静幽雅。
“三更,那是我住的的地方,叫作‘无为水榭’。”楚瑶嫣然笑道。
柳三更赞道:“果然是好去处,一眼便知此间主人不俗。”
楚瑶听他称赞,忍不住掩嘴又笑,道:“你素来喜爱吟诗作赋,卖弄风采,今日以我这无为水榭作诗一首如何?”说罢,瞧了一眼楚天阔又道:“我表哥也是风雅之士,文采斐然,依我看你们二人各作诗一首,一较高下如何?”
柳三更一怔,不由得有些脸红,他哪里有作诗的水平,平日里豪兴大起时,那也是背诵的古人的诗,眼下楚瑶让他吟诗一首,当下急忙搜刮肚肠。
楚天阔笑道:“作诗么?嘿嘿……我虽然不才,但几首打油诗还是做得出来的。”说笑间看了柳三更一眼,心想:“我须作在他前头,免得教他小瞧了我!”也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柄折扇,轻轻扇动几下,缓缓道:“山中兰叶径,湖外李桃园。岂知人事静,尚有鸟声喧。”念罢,将折扇一合,道:“我才疏学浅,倒教柳兄见笑啦。”口中极其谦恭,但脸上得意的神色一眼便知。
柳三更连道:“好诗,好诗。”
楚天阔道:“过奖过奖。柳兄你也作一首如何?”
柳三更连连摇手,道:“我学识浅薄,哪里会作诗了,平日里所吟的诗不过都是背诵的名家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