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柳三更踌躇不决之际,只听一人道:“这位小兄弟,未请教高姓大名啊。”
柳三更回过神来,只见一个老者,约莫六十余岁,胡子花白,衣衫褴褛,皱纹交错的脸上一脸醉意。不由得朝先前趴在桌上睡觉那人之处望去,却见没了人影,心想此人定是那叫酒蒙子之人,当即说道:“在下杨四替,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那老者笑道:“我这人好酒,常人都叫我酒蒙子,至于我的姓名嘛……”说到此处,不由得望着窗外出神,良久才道:“不提也罢。”
柳三更听他语气消沉,大有颓废之意,心想他年轻时或许也是名动江湖的人物,只不过如今躲到昆仑山苟活,每日只好借酒消愁了。当下点了点头,道:“相逢何必曾相识。”说罢,不禁心中又想,“我听他说话的声音好生熟悉,想是以前见过?”当下又陷入思索之中。
酒蒙子道:“我方才见阁下轻而易举的便胜了雷三响,功夫可俊得很啊。”
柳三更淡淡一笑,道:“过奖,过奖。”
酒蒙子又道:“天涯老人自隐居昆仑山以来,已有千年,据说千年来昆仑山乃是修真者的墓地,无论什么人进来,便休想施展半分真气,千百年啦……还从未有一人可御动真气,阁下是第一个!”
柳三更听他言语之意,显是想套自己话,当下淡淡一笑,道:“这是金钟罩的功夫。”
“金钟罩?”酒蒙子一脸惊疑。
柳三更点了点头,道:“难道前辈不曾听闻这世上有一种神功乃是金钟罩铁布衫的吗?”
酒蒙子道:“自然听过,只是相传金钟罩乃是辽东吴家的功夫,素来是传内不传外,传子不传女。铁布衫乃西蜀铁氏一族的功夫,据听闻倒也传外,弟子遍布各地。想必阁下方才使出的是铁布衫的功夫?”说罢又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倘若是铁布衫,该当以衣衫抵挡才是。”
柳三更听他论起金钟罩和铁布衫的功夫来,竟如数家珍,不禁有些佩服,当即说道:“前辈见多识广,在下很是佩服。只是这天下之大,区区一门金钟罩的功夫,难道只有辽东吴家才有么?倘若果真如此,前辈的眼界只怕也太小了吧。”其实他这番话自然是自己信口胡诌,至于金钟罩的功夫是不是天下仅吴氏一家他不知晓,但料想绝不可能。
酒蒙子听闻柳三更这一番话,不由得有些惭愧,道:“杨小友所言甚是,倒是我孤陋寡闻啦。”
柳三更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反而继续看向窗外。遥遥望见,方清等人已胜了东郭胜三十余人,夺路上望断峰而去,不由得眉头紧皱。
“杨小友有什么心事?”酒蒙子又道。
柳三更摇了摇头,“没……没有……”
正在此时,楚瑶已进入酒铺,见到柳三更坐在凳子上和酒蒙子闲聊,当即叫道:“当家的……”
柳三更见她忽然回来,忙问:“怎么?”
楚瑶道:“红叶等人向西南方向去了,宇文护等人分为四拨,分别朝着四面八方去了。”
柳三更道:“咱们须跟着红叶才是。”
楚瑶摇了摇头,道:“不必啦。”
柳三更道:“怎么?”
楚瑶道:“这里是出山的必经之地,咱们只须在这儿等着就是了。”
酒蒙子听他二人说话似乎另有他意,不禁问道:“两位在等人?”
柳三更道:“正是。”他一向好酒,对于饮酒之人也素来敬重,心想自己也没有必要瞒他。
“两位也是要找柳三更么?”酒蒙子忽然又问。
柳三更不由得暗暗发笑,但见楚瑶听了这句话也是笑着看向自己。
“唉……这个柳三更,也不知什么来头,近年来江湖上尽是他的传闻……”酒蒙子叹了一口气,忽然高声叫道:“小杰兄弟,劳烦端些酒菜上来。”
“前辈也听闻过此人?”柳三更故意问道。
酒蒙子道:“那是当然!听说此人勾结魔界妖人崔无常,将长生门杀了个一干二净,又和魔界妖女私定终身,少林派方信大师知晓此事后,劝其改恶从善,谁知他两人竟合谋害死了方信大师。这倒也罢了,此人又混入昆仑山,也不知使出什么法子,竟骗过了天涯老人,顾老人家又将他收作徒弟,竟将天涯阁藏书阁中无数奇经异典,修真秘籍尽数偷练了去。若不是前些时日那妖女前来昆仑山中寻他,只怕有朝一日顾老人家也要遭了他毒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