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须老道微微一笑,扭过了头,看了一眼柳三更,道:“许兄眼光素来是很不错的。”说罢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示意柳三更坐下,道:“柳小友请坐。”
柳三更见这老者约莫六十七岁年纪,须发尽白,骨瘦如柴,身上披着宽大的道袍,和他瘦弱干枯的身材全然不符,但双目中隐隐透着一股精光,心想他一定就是天涯阁的主人,自己的师祖,天涯老人了。当下急忙跪倒在地,道:“弟子柳三更见过师祖。”
那老者微微一怔,随即一笑,道:“老道平生只收过两个弟子,你师父是谁?”
柳三更道:“回师祖,我师父是柳东。”
天涯老人脸色一沉,道:“柳东是你师父?他人在何处?”这几句话声音已然变得严厉了些。
柳三更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抬起头到:“师父他……他死了……”
天涯老人听到柳东已死时,先前愤怒的神色已转成惊讶、痛苦的神色,问道:“他……他是怎么死的?”
柳三更当下将自己如何拜师,柳东如何让柳三更带着魔元珠找楚瑶,以及柳东被魔界长老所杀的事情,详细备说一遍。
天涯老人和许瞎子听闻,均沉吟不语。过了良久,许瞎子道:“这位小兄弟究竟是什么来头,瞎子从不知晓,只是萍水相逢,见他颇有狭义心肠,心生爱才之意,是以才想求你收他为徒。”
天涯老人右臂一挥,道:“起来吧!”
柳三更只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轻轻托起,当即只得站起身来,只听天涯老人道:“这么说来,东儿是被魔界妖人所杀了,是不是?”
柳三更忙道:“是。”
天涯老人轻轻哼了一声,道:“好一个楚无敌!”说罢朝着柳三更道:“你想不想替东儿报仇?”
柳三更道:“想。”
天涯老人道:“东儿可曾传授过你什么武功?”
柳三更道:“师父曾传授弟子空明拳。”
天涯老人道:“空明拳乃道家入门拳法,但凡是道家弟子,均要习此拳法,算不上传授你武功。从今日起,我就是你师父啦,你这就磕头拜师罢!”
柳三更一怔,忙道:“师祖不可,弟子……弟子贸然拜你为师,岂不是和师父变成了同辈?”
天涯老人哼了一声,道:“东儿并未传授你什么武功心法,名义上你和东儿算不上师徒。要知道本门弟子若是收授弟子,必须要向我禀告才行。你用不着扭扭捏捏,我既然要你拜师,你拜就是了。”
柳三更立在当地,一时间不知所措,总觉得自己彷如在梦中一样,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奇怪。先是和许瞎子赶往昆仑山,接着进入奇怪的酒馆,遇见奇怪的昆仑山十三太保,从而又在奇怪的天台上奔驰,眼下又遇见自己的师祖,强行要收自己为徒。这数月来所经历的奇怪事情,令他一时半会儿竟接受不了。
天涯老人道:“怎么,你不肯拜我为师?”
柳三更忙道:“不是,不是……弟子……弟子刚到这里时,曾拜在长生门古叶道长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