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众人纷纷指着楚瑶大笑,均是嘲讽讥笑之意。
楚瑶眼见着众人嘲笑自己,眼中闪出一丝可怜无助的神色,当下凌空一抓,将一柄断剑抓在手中,便要向脖子间抹去。这一下奇快无比,更是出人意料。
忽然“当”的一声,声音尖锐清脆,震得众人耳膜均是一颤,只见楚瑶手中断剑已跌落在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方信缓缓走到楚瑶跟前,柔声道:“姑娘,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何必为这一副臭皮囊而轻生?我佛经有云:四大皆空。一个人生来是什么相貌,便是什么相貌无论美丑,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无论是美是丑,于我佛面前,都不过一副臭皮囊罢了。只要一心向善,处处敬佛,才是至美胜境。”
楚瑶呆怔良久,道:“多谢大师指点。”她性格虽说刚毅果决,但素来以礼待人,即便在魔界尊为郡主,仍是如此。
方信淡淡一笑,道:“那十八个孩子,的确是姑娘抓来的吗?”
楚瑶摇头道:“是神农教的人干的。”
郭千恨怒道:“妖言惑众!眼下这些孩子已被我神农教弟子所救,你还想推脱干系不成?”跟着袍袖一挥,喝道:“方信大师,小心被魔界妖女蛊惑了人心!”说这句话同时,一股劲风从袖间奔出,直扑向楚瑶。
方信也是一挥袍袖,只听嗤的一声,郭千恨和方信均是身子一震,随即又都站稳。两人不禁暗暗钦佩对方,知道二人功力悉敌,均在伯仲之间。
郭千恨道:“方信大师,你今日说什么也要多管闲事,是不是?”
方信道:“非是老衲多管闲事,实因此事还未查明,万一冤枉了好人,那该如何?”
郭千恨冷笑一声,道:“方信和尚,你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千方百计阻拦,定然也是想将柳三更掳回少室山,是不是?”他原本称呼方信为大师,此时盛怒之下,当即直呼其为方信和尚,心中已是怒不可揭。他不等方信回答,又道:“是啊,柳三更这小子前些时日在长生山出尽了风头,又服下千年朱灵这种神药,无论是武功还是真法,均是一日千里,我看你对他如此挂怀,莫非和那些打着歪主意的人一个想法?”他所说的“打着歪主意的人”自然是指五叶、红叶、周不为、刘承敏、勾连城、莫老八等人。这几人曾为了争夺柳三更吵得面红耳赤,终究是到头来一场空。
方信脸色一变,已有些嗔怒,但随即又恢复了先前的神态,淡淡地道:“阿弥陀佛,我佛门弟子只会诵经打坐,又哪里懂得修真炼丹?这位柳小居士魔障太深,倘若无故杀之,对他也太不公平了,倒不如让老衲带回少室山,以无上佛法清除其体内妖邪之气。”
郭千恨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徒儿就该死,就该活活被他杀了?只因他入了魔障,便该放过了他?”
方信一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沉吟良久,不禁又道:“柯贤侄不幸丧命,自是命中注定,该当有此一劫。”
郭千恨冷道:“我的徒儿死了,就是该死,就是命中有此一劫。那本座杀他,也该当是他命中有此一劫!”说罢一声长啸,只见他衣衫摆动,袍袖尽皆鼓动,显是已御满真气,忽地一掌拍出,正是黑砂掌。神农教素来以剑法掌法著称江湖,门下弟子均是由铁砂练掌,待升至仙道太清境,方可修习上乘掌法黑砂掌。这黑砂掌练至更是不易,是将黑砂放至铁锅内,底下烧起大伙,将锅中铁砂尽数烧热,双手插入其中,不停穿插,凡是练此掌法之人,双手红肿的如同蒲扇一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