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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〇章 春雨沥沥 一片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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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水滴自屋檐落下,回过头去,淅淅沥沥的雨在院子里降下来了。相府的各处,诸位过来的大人们仍在交谈。端茶倒水的下人小心翼翼地走过了身边。
  
  自西南战事的消息传来后,临安右相府中,钧社的成员已经连续几日的在私下里开会了。
  
  对于临安朝堂上、包括李善在内的众人来说,西南的战事至此,本质上像是意料之外的一场“无妄之灾”。众人原本已经接受了“改朝换代”、“金国征服天下”的现状当然,这样的认知在口头上是存在更为迂回也更有说服力的陈述的西南的战况是这场大乱中横生的变故。
  
  人们因而不得不思考一些他们原本已不愿意再去思考的事情。
  
  有关于临安小朝廷成立的理由,有关于降金的理由,对于众人来说,原本存在了许多叙述:如坚定的降金者们认同的是三百年必有王者兴的兴替说,历史大潮无法阻挡,人们只能接受,在接受的同时,人们可以救下更多的人,可以避免无谓的牺牲。
  
  由此推演,虽然女真人得了天下,但古往今来治天下依然只能依靠儒学,而即便在天下倾覆的背景下,天下的人民也依旧需要儒学的拯救,儒学可以教化万民,也能教化女真,故此,“我辈儒生”,也只能忍辱负重,传扬道统。
  
  当然,这样的说法,过于高大上,如果不是在“志同道合”的同志之间谈起,有时候或许会被不识时务之人嘲笑,因此时常又有徐徐图之说,这种说法最大的理由也是周喆到周雍治国的无能,武朝衰弱至此,女真如此势大,我等也不得不虚与委蛇,保留下武朝的道统。
  
  至于为何不尊周君武为帝,那也是因为有周喆周雍车鉴在前,周雍的儿子热血却又愚蠢,不识大局,不能理解大家的忍辱负重,以他为帝,将来的局面,恐怕更难振兴:事实上,若非他不尊朝堂号令,事不可为却仍在江宁称帝,期间又刚愎自用地改制军队,原本会聚在正统麾下的力量恐怕是更多的,而若不是他如此极端的行为,江宁那边能活下来的百姓,恐怕也会更多一些。
  
  其实细想起来,如此之多的人投靠了临安的朝堂,何尝不是周君武在江宁、镇江等地改制军队惹的祸呢?他将兵权完全收归于上,打散了原本众多世家的嫡系力量,驱逐了本来代表着江南各个家族利益的中上层将领,部分大族弟子提出谏言时,他甚至不由分说要将人驱逐一位帝王不懂权衡,刚愎自用至这等程度,看起来与周喆、周雍不同,但愚蠢的程度,何等类似啊。
  
  他在江宁称帝,最终却扔下江宁百姓突围而出,令得江宁数十万百姓惨遭女真的杀戮。他靠着众人的帮忙突围成功,之后却只是宠信岳飞、韩世忠等几位军中将领,弃众多大族利益于不顾……周君武已然众叛亲离,武朝的道统微若烛火,将这道统保留下来的自己这些人,苦心又有多少人能够理解呢?
  
  无论如何,临安的人们走上自己的道路,理由很多,也很充分。假如没有横生枝节,所有人都可以相信女真人的无敌,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不得不如此”的正确性不证自明。但随着西南的战报传到眼前,最糟糕的情况,在于所有人都觉得心虚和尴尬。
  
  假如女真人并非那样的不可战胜,自己这边到底在干什么呢?
  
  西南让女真人吃了瘪,自己这边该如何选择呢?秉承汉人道统,与西南和解?自己这边已经卖了这么多人,人家真会给面子吗?当初坚持的道统,又该如何去定义?
  
  若不和解,义无反顾地投靠女真,自己口中的虚与委蛇、忍辱负重,还站得住脚吗?还能拿出来说吗?最重要的是,若西南有朝一日从山中杀出来,自己这边扛得住吗?
  
  面对一个势大的敌人时,选择是很好做出的。但如今西南展现出与女真一般的强大肌肉来,临安的人们,便多少感受到处于夹缝中的忐忑与尴尬了。
  
  对于西南的看法,钧社众人讨论了数日,有些观点,讨论的人们都有所保留,尽量不让一些尖锐的东西触碰到彼此的自尊心,另一方面,也在等待着上头的人给出更加权威的说法来。这一日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右相府中降下,前几日向李善做过询问的甘凤霖也悄然而来,召集了几位师兄弟到小书房内说话。
  
  “有一份东西,今日先于诸位师兄弟一观。此乃老师新作。”
  
  甘凤霖说着话,拿了一份文章出来,其余人精神为之一振:“哦?可是有关西南之事?”
  
  这几日吴启梅着几名心腹弟子搜集西南的消息,也不断地确认着这一讯息的各种具体事项,早几日虽不说话,但众人皆知他必是在为此事操心,此时有了文章,想必便是应对之法。有人率先接过去,笑道:“老师雄文,学生先睹为快。”
  
  那师兄将文章拿在手上,众人围在一旁,先是看得眉飞色舞,随后倒是蹙起眉头来,或是偏头疑惑,或是念念有词。有定力不足的人与一旁的人议论:此文何解啊?
  
  李善便也疑惑地探过头去,只见纸上洋洋洒洒,写的题目却是《论秦二世而亡》。
  
  秦朝的状况,与眼前类似?他心中不解,那第一位看完文章的师兄将文章传给身边人,也在迷惑:“如椽之笔,振聋发聩,可老师此刻攥此雄文,用意为何啊?”
  
  此后众人一一看完文章,或多或少有所感触,彼此议论纷纷,有人觉出了味道:“秦政,当是在说西南之事啊……”
  
  “其实,与先太子君武,亦有类似,刚愎自用,能呈一时之强,终不可久,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议论片刻,过不多时,吴启梅也来了,将钧社众人在后方大堂聚集起来。老人精神不错,先是乐呵呵地与众人打了招呼,请茶之后,方着人将他的新文章给大家都发了一份。
  
  不少人看着文章,亦表露出疑惑的神态,吴启梅待众人大都看完后,方才开了口:
  
  “近来几日,诸位皆为西南战事所扰,老夫听闻西南战局时,亦有些意外,遂遣凤霖、佳暨等人确认消息,后又详细询问了西南状况。到得今日,便有些事情可以确定了,上月底,于西南群山中,宁毅所率黑旗匪军借地利设下埋伏,竟击溃了女真西路军宝山大王完颜斜保所率女真精锐,完颜斜保被宁毅斩于阵前。此战逆转了西南局势。”
  
  老人坦率地说了这些状况,在众人的肃穆之中,方才笑了笑:“此等消息,出乎我等意料之外。而今看来,整个西南的战况再难预料了,这几日,我问凤霖、佳暨等人,西南为何能胜啊,这几年来,西南究竟是如何在那山沟沟里发展起来的啊?说来惭愧,许多人竟毫不知情。”
  
  “……于是老夫也召集了一些人,这几年里与西南有过往来的商贩、这些日子里,眼光仍旧盯着西南,未曾放松的先见之人,像李善,他便是其中之一,他当年与李德新来往甚密,不忘了解西南状况……老夫向众人请教,因而得知了许多的事情。诸位啊,对于西南,要打起精神来了。”
  
  老人点着头,语重心长:“要打起精神来啊。”
  
  众人点头,有人望向李善,对于他受到老师的夸奖,很是羡慕。
  
  只听吴启梅道:“而今看来,接下来几年,西南便有可能成为天下的心腹之患。宁毅是何人,黑旗为何物?我们往日有一些想法,终究不过泛泛之谈,这几日老夫详细询问、查证,又看了许许多多的情报,方才有所结论。”
  
  他说话间,甘凤霖捧出一大叠纸张来,纸张有新有旧,想来都是收集过来的信息,放在桌上足有半个人头高。吴启梅在那纸张上拍了拍。
  
  “西南为何会打出此等战况,宁毅为何人?首先宁毅是凶残之人,这里的许多事情,其实诸位都知道,先前或多或少地听过,此人虽是赘婿出身,生性自卑,但越是自卑之人,越凶残,碰不得!老夫不知道他是何时学的武艺,但他习武之后,手上血债不断!”
  
  “当年他有秦嗣源撑腰,执掌密侦司,管理绿林之事时,手上血债无数。时常会有江湖义士刺杀于他,随后死于他的手上……这是他早年就有的风评,其实他若真是君子之人,执掌绿林又岂会如此与人结怨?梁山匪人与其结怨甚深,一度杀至江宁,杀到他的家里去,宁毅便也杀到了梁山,他以右相府的力量,屠灭梁山近半匪人,血流成河。虽然狗咬狗都不是好人,但宁毅这凶残二字风评,不会有错。”
  
  “其次,宁毅乃奸狡之人。”吴启梅将手指敲打在桌子上,“诸位啊,他很聪明,不可小觑,他原是读书出身,后来家境潦倒入赘商贾之家,或许因此便对钱财阿堵之物有了欲念,于商事极有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