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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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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越的庞大计划,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被付之政事堂内部的讨论,就被赵顼强行压住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接受这个过分大胆的计划。不过,暂时也没有人知道一向以谨慎闻名的石越,为何会提出这样激进的主张……

    甚至还没有等到石越想出一个说服天下人的办法,在九月十二日,就发生了一件让人不可思议的事件。

    午膳之后,赵顼按着习惯开始浏览当日的报纸,当他看完《新义报》与《汴京新闻》关于省试与辽国内战的报道之后,忽然发现竟然有一份厚厚的《谏闻报》放在下面。赵顼不由的问道:“今日怎么会有《谏闻报》?”须知《谏闻报》始终是小报,虽然最近发展很快,但也只是逢单日发行,此时九月十二日,明明是双日,怎么会有《谏闻报》呢?

    李向安连忙欠身答道:“启禀官家,或者是增刊也未可知。最近辽人内乱、京城省试,百姓也很关心。《谏闻报》偶尔也会有增刊。”

    “哦,朕倒要看看唐坰又找到什么独家新闻了。”赵顼开玩笑的笑道,一面拿起《谏闻报》,却发现比平日厚了一倍,足足有十六页厚!赵顼垂首欲读,不料才看了一眼,笑容便立即凝固在脸上。李向安察颜观色,立时知道不对,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宫殿中沉默了一会,便听到赵顼一掌击在案上,怒声喝道:“唐坰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

    龙颜大怒,顿时满殿内侍、宫女,全都跪了下来。李向安趴在地上,偷偷向上望去,却见一叠报纸飘摇落下,掉在他的面前的那页报纸上面赫然用大号楷体印着一行标题——《开发湖广•裁汰厢军》,他顺着报纸从右往左看去,却见又有一条大号标题——《独家报道〈苏石奏折〉详情》!

    李向安正待再看,却听皇帝厉声吼道:“来人,速召张景宪、蹇周辅!”

    李向安慌忙应道:“遵旨。”一面急急退出殿中,取马往大理寺宣旨。他匆匆忙忙走到明堂附近,却童贯在那里做事,瞅见四下无人,李向安连忙朝他招招手。童贯赶忙跑了过来,请了安,谄笑道:“李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李向安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可知道太府寺怎么走?”

    “回大人,小人去过几次。”

    “嗯,怪不得石参政说你办事伶俐。你现下悄悄去趟太府寺,叫参政看今天的《谏闻报》。”李向安不动声色的低声吩咐道。

    “小的一定办妥。”童贯低声应道。

    李向安见他竟不多问半句,心中大喜,笑道:“你果然聪明。快去。”说完也不停留,便直奔大理而去。

    童贯匆忙收拾一下,转了个弯,也从东华门溜了出去。

    ※※※

    他知是李向安与石越的差使,也不敢怠慢,一路紧赶,到了太府寺。见着石越,便将李向安的话转叙一遍。

    石越却是一头雾水,问道:“李公公也没有和你说别的什么?”

    “却是不曾说得其他事。”

    “嗯。”石越沉吟道:“如此有劳你了。”一面吩咐侍剑道:“给小公公封点茶水钱。”

    童贯连忙欠身说道:“不敢。参政,小的不敢久离,便告辞了。盼参政小心为要。”竟是连钱都不要,转身便走。侍剑从未见过不要钱的宦官,望着童贯的背影,不由怔道:“公子,这……”

    石越淡淡一笑,道:“有违人情者,必然为伪。不过他既然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难为他了,不如便领他这个情。”一面走到案边,翻出当日的《谏闻报》来,才看了一眼,整个人也呆在当场。

    “这,这是军国机密!是谁敢外泄?”石越颤声问道,一面急速的翻阅《谏闻报》,却见整份报纸,不仅详详细细的刊登了石越与苏辙联名奏折的全面内容,还刊登了白水潭的几场讲演,以及《谏闻报》对此事的评论。

    侍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凑过来了一看,顿时也吃了一惊,忽想起一事,恍然大悟道:“刚才出去,听说《谏闻报》增刊大卖,市井纷纷抢购,我以为又是关于辽国的谣言,不料竟……”

    石越苦笑道:“必是皇上也见了,李向安才着人来知会我。唐坰要倒霉了,这份奏折,虽然没有通过,却事关裁撤厢军等等机密大事,目前为止,也就是韩、吕、司马,苏大人与我知道而已,唐坰怎么的如此不知好歹,《皇宋出版条例》规定泄露军国机要,最轻都要杖责二十,罚铜二百斤……”

    “公子,只怕皇上要追查是谁泄秘的。皇上最恨的便是有人泄露朝中讨论的大事,这件事情,只怕公子与苏大人,都脱不了嫌疑。”侍剑担心的说道。

    石越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我怎么会泄露这些机要,荒谬。”

    ※※※

    崇政殿。

    大理寺卿张景宪与大理寺少卿蹇周辅跪在殿中,听赵顼怒气冲冲的命令道:“朕要二卿即日查封《谏闻报》,将唐坰抓起来,找出那个泄密之人。”

    “陛下。”张景宪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他缓缓说道:“臣以为,按例,此事当由开封府管。”

    “大理寺管不得么?大理寺不管天下刑狱么?”赵顼怒道。

    “这等小事若也要大理寺亲自过问,大理寺就有管不完的事情。”张景宪毫不退让,平平淡淡的顶了回去。

    “这如何是小事?”赵顼恶狠狠的问道。他气极欲狂,几乎想要走下御椅,狠狠踢张景宪一脚。

    “臣亦以为是小事。一桩普通的泄密案,开封府管得着,臣亦以为,大理寺不当管。”蹇周辅也不紧不慢的说道。“而且,臣以为,若开封府要查封《谏闻报》,臣当驳回这个判决。”

    “朕为何查封不得?”赵顼怒睁双目,霍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有法令在。”张景宪简简单单的回答,不管赵顼如何生气,他就是没看见的样子,神色从容平静。

    “陛下。”蹇周辅解释道:“按着《皇宋出版条例》,报纸泄露朝廷机要,可以杖责当事的编辑、撰稿者,可以追查泄密人,可以对报社罚铜,却不可以查封报馆。”

    “若朕定要查封呢?”赵顼冷笑道。

    “立法不守,不如无法,臣等不敢奉诏!”张景宪与蹇周辅一齐顿首道。

    “二卿可知道《谏闻报》所泄机密,关系重大?”赵顼被二人弄得无可奈何,只得放缓语气。

    “若情节果然严重,可以杖责四十,罚铜千斤。足以让唐垌刻骨铭心。”张景宪答道。

    蹇周辅却道:“陛下若大动干戈,只怕是让天下本来还怀疑《谏闻报》报道真实与否的人坚信这件事是真的。臣以为解决此事的上策,是公开宣布绝无此事,一面以伪造朝廷奏折,报道不实的罪名处罚《谏闻报》。如此时日渐久,自然无人相信。”

    “若以臣之见,《谏闻报》所登之所谓‘奏折’,荒谬不经,倒是纸上谈兵,便是泄密,亦多有夸饰,世间凡明事理之人,皆知断非苏、石二参政所为,此案之罪断,似乎诬蔑造谣多于泄密。”张景宪粗略看过《谏闻报》上刊登的奏折,心里非常不以为然。

    赵顼不料他如此说,愕然道:“卿何出此言?《谏闻报》所登,却是千真万确之奏折。”

    “啊?”张景宪与蹇周辅齐齐吃了一惊,二人讶然对视,半晌,忽然一起顿首。

    赵顼奇道:“二卿这是为何?”

    张景宪慨然说道:“陛下,臣以为泄密事小,奏折所议事大。苏、石二参政向来谨慎,不知何故献此下策。隋亡故事,陛下不可不戒!臣身为大臣,此事亦不可不谏。”

    蹇周辅亦道:“陛下,臣不敢信此为苏、石二位大人所为,便是周文王再世,朝廷财政亦将败坏不可救。若有天灾兵祸,陛下将如之何?万望陛下三思而行。”

    赵顼摆摆手,道:“苏辙、石越不过建议而已,韩绛、吕惠卿、司马君实皆以为不可,故此事外间不知。不料竟然有《谏闻报》刊登其事,朕必欲知此事是谁人泄密,若不查出,日后朝廷岂有机密可言?”

    张景宪、蹇周辅这才稍稍放心,齐声说道:“陛下英明。”张景宪又道:“既确是泄密,臣请陛下敕令开封府立案。”

    “罢、罢。御史台不再审案,甚是不便。权且让开封府去查这件事罢。”赵顼不耐烦的挥挥手,一瞬间竟然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

    《谏闻报》刊登的报道在汴京城迅速掀起了轩然大波。既有旗帜鲜明的支持者,也有立场坚定的反对者,但绝大多数的人,则是觉得不可思议——如此庞大的计划,几乎是当时人闻所未闻的。

    支持者以白水潭的一部分学生为主,反对者则多是老成稳重之辈,而觉得不可思议的,却多是朝中的大臣——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屑的丢下报纸,哼道:“造谣!”这些人中间,就包括在当天抵达京师的枢密使文彦博。

    “若说是吕惠卿提出这样的主张,或者还可以相信。苏辙、石越?”文彦博摇了摇头,沉着脸在来迎接他的冯京面前骂道:“这些报纸越来越放肆了,居然连朝廷大臣的谣也敢造。如此军国大事,连老夫都曾与闻,又怎能让唐坰知道?”

    冯京一脸的尴尬,半晌没有作声。文彦博瞧出蹊跷,心中一惊,问道:“当世,难道此事是真的?”

    冯京吱唔一声,道:“今日傍晚,开封府已经将《谏闻报》有关的编辑全部抓了起来,罪名未定。不过我听说,皇上曾召见大理寺卿张景宪与少卿蹇周辅……”

    “说了些什么?”

    “究竟圣上和他们说了什么,别人也不知道。现在皇上龙颜大怒,宫中自然没有人敢乱传话。张景宪与蹇周辅,都是有风骨的人,什么话进了他们的耳里,那便和进了棺材没甚区别,也不会传扬出来……只是我颇疑心,此事或许是真的……”冯京也无意隐瞒文彦博。

    “为何做如是想?苏辙、石越,皆是稳重之人。”文彦博奇道。

    “因十几日前,我曾听说苏辙、蔡卞、唐棣等人频繁来往石府,虽说几人素来交好,但是现在各部正是事烦之际,却也颇显不同寻常。其后石越又拜访过韩维。尔后皇上一日之内,先是召司马君实、石子明、苏子由密谈,其后又相继召见韩、吕二相。尔后又闻通进司曾递交苏、石之奏折……若依这些事情来揣测,总觉可疑。”冯京身为吏部尚书,自然是知道很多内幕。

    文彦博思忖了一会,皱眉问道:“既是奏折言事,如何这般遮遮掩掩?你是尚书省吏部尚书兼参知政事,竟不得与闻?”

    冯京笑道:“若《谏闻报》所登奏折是真,则亦不难理解。如此庞大之计划,以石子明之性格,必然先得到皇上的同意、司马君实的支持,方愿示人。一旦皇上与司马君实认可,自然就会交朝廷讨论;既是秘而不宣,想必是皇上与司马君实没有答应。”

    文彦博又瞄了一眼手中的《谏闻报》,冷笑道:“司马君实除非疯癫,否则焉能同意这种计划?数亿贯——朝廷哪来这么多钱?何况移民又岂是小事?一次移民五万丁,折算人口,就是二十万人,那还不搞得鸡飞狗跳?朝廷莫非钱了没处花?石子明一向谨慎,不料倒成了王介甫第二。”

    冯京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文相公此言太过,石子明此事虽然失算,好在为人不固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且若依我之浅见,则其中亦并非一无是处。譬如移民,未尝不是好事,北方盗贼不断,朝廷岂不知原因?然无可奈何尔。移民便是良方。只是性急不得,还须慢慢来,若五年之期,改成十五年,先遣人分赴南北,将要移民的地方与要移民的人都规划清楚了,第一年竟只移民一万户,且这些人必是北方无业之民,或为乞丐,或为招安之盗贼。如此缓缓图之,朝廷付出有限,而长远来看,确有大利。且湖广之利,未必全在于移民,应于北方征募老农,前往湖广为农师,劝农教农,如此持之以恒,二十年后,必收全功。”

    文彦博却毫不客气的反问道:“当世说得轻巧,为政者十五年缓缓而图二十年后之利,又岂是容易之事?石越年轻,急于求成,既是孟浪,然亦是本朝风气使然。依我说,朝廷能安静劝农,少收两税,便是上策。”

    “诚然。但皇上春秋正盛,此事未必不能。石子明亦并非不知缓缓图谋之理,他道路修建之法,便是长达七十年,却不知为何,移民之事,便要急于求成,非要五年之内见功。”冯京又想了想,终是不能明白,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文彦博冷笑道:“七十年之规划,真是痴人。谁能管得住二十年之后事?竟说到七十年?全篇奏折,愚不可及者,便是道路修建,朝廷有此数亿贯,早已北伐燕云。此时辽国内乱,本是大好机会,朝廷不敢动手,还不是缺钱缺物吗?本来石子明建议皇上整编禁军,训练将校士卒,老夫亦觉得他知世务,远胜王介甫。若此事为真,未免让人失望。”

    冯京知道文彦博对石越素来观感一般,虽然皇帝给两家订下亲事,但是文彦博三朝元老,说话之间,自然也未必会给谁留面子。当下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只说道:“此事竟不知何人泄密?想来惹怒龙颜者,或是此事。”

    “管他谁人泄密,到头来还是报纸泄密。”文彦博对于报纸,始终没什么好印象。

    ※※※

    但既便是文彦博如此不屑一顾的计划,也并非没有支持者。从第二日起,《汴京新闻》迅速的动作起来,针对尚未确认为真的《苏石奏折》,刊登了一系列的评论,但是相对来说,《汴京新闻》的立场是中立偏于宽容,其中不仅有白水潭博物系学生表示支持与理解的论点,也表达了士林的担忧与怀疑。随着九月十三日,开封府正式以泄密为罪名审问唐坰等一干编辑,从侧面证明了《苏石奏折》之真实性,关于此事的讨论,立时转为众所关注的焦点。支持者与反对者纷纷在《汴京新闻》与《西京评论》上发表自己的观点,提出各种各样的建议与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