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曦并没有看见詹姆的慌乱，詹姆可能对这件事情的最终被瑟曦知道早有心理准备，詹姆冷冷说道：“没有！”
詹姆的脸冷得如铁板。这令瑟曦想起了从来不笑的父亲的脸，她其实喜欢詹姆这样的表情，更喜欢詹姆在明明是做错了的事情上，却强势得好像他才是对的。
兰尼斯特的男人，就是要这种‘错了也是对的’的霸道强势。
父亲一直说，狮子根本无须去考虑山羊的想法，兰尼斯特就是狮子。
“你知道魔山砍了一颗假的人头给我，你却配合魔山一起来欺骗我，这还不是背叛？”瑟曦的嘴角上挂起嘲讽，轻蔑在她的眼神里满溢出来。
“人头是真的，只是并不是提利昂兰尼斯特的人头。”
“你参与了魔山的计划？”
“魔山告诉了我他的计划。”
“哼！我身边的人，从爱人到廷臣，都是骗子。”
“瑟曦，提利昂是我们的亲弟弟。”
“提利昂是你的亲弟弟，那么我呢，我是你的什么？你在欺骗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瑟曦瞪着詹姆。
詹姆沉默！
“玛格丽提利尔，必须死。”瑟曦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不能容忍她掌控托曼。”
“她掌控不了托曼，王室里还有我和你。在外面，我们还有魔山和谷地的效忠。”
“魔山还能相信吗？”
詹姆再次沉默。
“我们命令他去征服河间地，他选择了把艾琳妮亚维斯特林嫁给艾德慕徒利，让河间地的公爵大人成了他的连襟。我们邀请他来参加王室婚礼，他拒绝前来祝贺；我们请他来君临开设纸币厂，推行克里冈银行的纸币，帮助我们解决王国的负债，也让他赚大钱，他答应了，但人并没有来……詹姆，魔山把明月山脉的野蛮人迁徙进了西境，入驻了卡斯特梅和塔贝克厅，他的兵力、子民已经是西境第一……”
“魔山是西境守护，瑟曦！”詹姆无情的提醒她这个事实。
西境守护，不再是兰尼斯特！
瑟曦异样的眼神盯着詹姆：”詹姆，西境是兰尼斯特的西境，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你不知道这个事实吗？“
“魔山不可信。”詹姆说道。
瑟曦盯着詹姆：“魔山强大到已经不是兰尼斯特家族的狗了，我们其实已经无法再掌控他，军令政令下去，他本人要是不再遵守，其实我们并无办法。我们的力量越来越小，而魔山的实力却越来越强，如果父亲还在，他一定会想办法杀了魔山。“
“杀了魔山并不是一个好办法。杀了魔山，杀了玛格丽，你还想杀了谁？”
“任何阻挡我们的人，都必须死！”
詹姆也看不见未来的路，他感觉满嘴苦涩，不杀魔山也许不对，但是杀掉魔山肯定更不对，这一点詹姆很明确。
“瑟曦，事实上魔山和玛格丽都没有阻挡我们。你说过，父亲和凯冯的死，就是因为他们想魔山死，才最终逼迫魔山起兵反抗造成的。在这之前，你一直对我说，要让魔山保持忠诚，他是最好的一把刀。这些都是你的原话。”
“詹姆，我承认我说过这些话，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魔山现在不遵政令。”
“魔山没来参加婚礼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派了将军送来了大量的礼物，也是诸多廷臣中最贵重的礼物。我宁愿相信他有自己的政务要处理，的确忙不过来。”
“那他砍了一颗假的提利昂的人头来蒙骗于我呢？这可是欺君之罪。”
“我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提利昂没有罪，你心知肚明，提利昂本不该死。”
瑟曦闭上了嘴，她瞪着詹姆，詹姆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冷漠如寒冰散发出来的寒气，越来越令人受不了。
“詹姆兰尼斯特，如果根据你的高见，我们应该怎么控制魔山，应该如何管理政务，玛格丽一天一天的让托曼完全依赖于他，不肯再听我的话，你有什么好的对付的办法？”
“你是摄政王，和托曼一起上朝听政，权力就掌握在了你的手里。只有摄政王才能代表国王行使一切的权力，而不是王后。有摄政王在，首相大人也只能完全听命于你。我们需要提利尔家族作为盟友，玛格丽绝对不能死。”
“嗯哼，那么魔山呢？”瑟曦轻蔑的问道。
“魔山越来越强大，他现在展现出了抗命不遵的情形，也许他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兰尼斯特家族的狗了，但他同时也不是史塔克家族、不是提利尔家族、不是艾林家族、不是马泰尔家族的狗，我们不相信魔山，但我们要知道，史塔克家族、提利尔家族、马泰尔家族、艾林家族、徒利家族，谁会相信魔山？”
瑟曦的心里一动！
詹姆的话听起来有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地方。
她本对魔山并无杀意，只是在得知插在红堡青铜门上的那颗人头并不是真正的提利昂兰尼斯特的人头的时候，她崩溃了一整晚，心情也从此大变。
魔山是一头恶狗，背叛了瑟曦令瑟曦很崩溃，崩溃之后她还有害怕和无助。魔山本是她最好用最器重的一把刀，如今这把刀突然没有了，而敌人环视在侧……
比魔山的背叛更残忍的，是詹姆的背叛！
詹姆是她最深爱的男人，也是她的亲弟弟，是她唯一最信任的亲人，詹姆的背叛，则是摧毁瑟曦内心最后一点信任、美好、同情、仁慈的力量。积极正面的品质，瑟曦本就不多。这样一来，那就完全没有了。
“詹姆，你说得对，我不敢再信任魔山，但他也无法取得其他人的信任。我们要是不敢用他，其他人就更不敢用他。他七国最恶的恶人，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是其他大贵族们无法接受的，所以不是我们需要魔山，是魔山需要我们。”瑟曦说道。
“是的，瑟曦。”詹姆感觉嘴里更苦了。瑟曦竟然能自己想到这样的一个理由，并且轻而易举的相信了它，这是詹姆无法理解的。
詹姆知道自己并无父亲的政治才华，他看不清楚未来发展的大局，但他知道，瑟曦如果动手杀魔山杀玛格丽，这无异于自掘坟墓。
提利尔家族和兰尼斯特家族，因为联姻，已经绑在了同一战车上，彼此内斗，那绝对是自杀式的灾难。
至于魔山，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魔山兵力太强大，虽然旗下的贵族封臣并不多，主力和嫡系不是野蛮部落的人就是街头的流氓土匪，但他私人军团的战斗力实在太过强大。